,而天固與之,皇天無親,惟德是輔,故曰行善者我不知,行惡者我不知,積善善氣至,積惡惡氣至,積善神明輔成,天道猶祐於善人此也。○李氏曰:契者信約也,徹,通也。有德之人,執其信約,無德之人,司其明徹,只知通為明斷,殊不知盡法無民矣,安可為善。司契者存誠信,與民心契也。○呂氏曰:《書》曰:皇天無私,惟德是輔,《易》曰:自天祐之,吉無不利,蓋天之道,未嘗分別取與,為善則善氣生,為惡則惡氣生,自然相應也。若乃上善之人,自然符會,惟善是與,何用司契而責於人哉,此太古之風也。
第八十章
小國寡民,使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使民重死而不遠徙。
林氏曰:小國寡民,猶孟子言得百里之地,皆可以朝諸侯,一天下之意。老子蓋曰有道之人,若得至小之國,不多之民,井而居之,使有什伯,如今之保伍也,人人皆有可用之器,而不求自用,是人皆有士君子之行,而安於自退,重死而不遠徙,小人皆畏不為惡,而各安其居也。○何氏曰:小國寡民,非不可於廣土眾民也。以道用國,即小以明大耳。什伯人之器,按西漢詔天下吏舍無得置什器儲備,顏師古注:五人為伍,十人為什,則共器物,故通謂之什伍之具,為什物,猶今從軍作役者,十人為伙,共蓄調度也。十人為什,伯人為伯,可以數計,使民有什伯之器而不用,無往來,免儲備,省徭役,事無事之意。國於天地無小無大,無為則治,有為則難,民卒流亡,始輕其生,今既樂生,則無復轉道塗者,孰使之與。○吴氏曰:十人為什,伯人為伯,什伯之器,謂重大之器,眾人所共者也。不用者,不營為,不貪求,則重大之器無所用也。重死者,視死為重事而愛養其生也。不遠徙者,生於此則死於此,而不他適也。老子欲挽衰周,復還太古,以國大民眾而難治,故謙退而言,若得小國寡民而治之,則當使民無慕於外,自足於內如此也。
雖有舟車,無所乘之,雖有甲兵,無所陳之,使民復結繩而用之。甘其食,美其服,安其居,樂其俗。鄰國相望,雞犬之聲相聞,民至老死不相往來。
林氏曰:雖有舟車,無所乘之,不致遠以求利也。雖有甲兵,而不陳列,不恃力以求勝也。舍書契而用結繩,復歸於素樸也。甘食美衣,安居樂俗,鄰國相近,雞犬之聲雖相聞,而老死不相往來,各自足而不求也。○何氏曰:舟車以通其欲,今民少欲,又何所乘。甲兵以用於争,今民無争,又何所陳。結繩,未有書契以前事,自今復用,反古之淳,又孰使之與。甘食美服,耕而食,織而衣,不饑不寒也。安居樂俗,其外徐徐,其覺于于,自得自適也。鄰國相望,雞鳴犬吠,相聞而莫往莫來,無求於世,以老以死,以淳風之盛,皆由上古之人有道以使然爾。○吴氏曰:此言有什伯之器而不用也,舟車甲兵,皆非一人所可獨用也,所謂什伯之器也。無所乘之,無所陳之,謂不用也。無所行往,則無用乎舟車,無所争競,則無用乎甲兵。民淳事簡,則雖上古結繩之治可復,雖有書契以代結繩,而亦不可用。不但不用什伯之器而已,以所食之食為甘,以所服之服為美,充然自足,以愛養其生,所謂重死也。以此身之居為安而安之,以此地之俗為樂而樂之,謂不遠徙也。重其死者,惟老死於所生之處,孰肯輕易遠徙哉。民皆懷土,則雖有相鄰之國,目可以相望,其雞犬之聲,耳可以相聞,雖如此至近,而亦不相從至,不但不徙於遠而已。
第八十一章
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者不博,博者不知。
呂氏曰:信實之言,淡乎無味,其猶水也,水淡而能久,不美者以其質而苦也,美好之言,甘而滋益,能悅於人,其猶醴也,醴甘則易絕,不信者,以華為虛也,故曰信言不美,美言不信。善於心者,貴乎能行,而不求辯,守素樸也。辯於口者,貴其能說,滯於是非,未叉能知也,故曰善者不辯,辯者不善。知其道者,明於理而達其根本,得其要而已矣,所謂通於一,萬事畢也,何必博乎。博者通於物,務於事,文滅質,博溺心,求彼是而已矣,不知所謂多則惑也,故曰知者不博,博者不知。○林氏曰:真實之言,則無華釆,有華采者非真實之言也。《莊子》言隱於榮華,以博物為能,以博物為誇,非知道者。○李氏曰:信言不美,忠言逆耳也。美言不信,巧言令色也。真實之言淡泊,虛妄之言華飾,善為道者無分別,故不辯。善辯者,致争之由也。故不善真知者,光而不耀,故不博。廣博者,明見於外,故不知。
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
呂氏曰:《莊子》天道運而無所積,故海內服,聖人之所謂不積者,演道德以為人,人受其益而聖德愈彰,如鑑之明,未嘗少瘀。分浮財以與貧,貧受其賜而浮財愈有,若井之泉清徹不竭,萬物皆往資焉而不匱,子列子以財惠人謂之賢人,以德分人謂之聖人,皆無積之謂也。有積也,故不足,無藏也,故有餘,故曰聖人不積,既以為人己愈有,既以與人己愈多。○何氏曰:聖人不積,何也。《莊子》天道運而無所積,故萬物生,聖人運而無所積,故海內服,故曰以有積也,故不足,無藏也,故有餘。聖人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