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上士聞道,勤而行之;
  徽宗註曰:士志於道者也,上士聞道,真積力久,至誠不息。
  疏義曰:工具,人器而已,故上下皆弗違。士則其才上達者也,形而上者謂之道,其才上達則志於道可知。所謂上士,即善為士而能尚志者也,故其於聞道,用心專信之篤,日知其所亡,力行而弗怠,始乎為士,終乎為聖,苟卿所謂真積力久者是也。居之安,守之固,學如不及,沒而後止,未嘗願息而中晝,《記》 所謂至誠不息者是也。若顏子語之而不惰,其勤而行之之謂歟?
  中士聞道,若存若亡;
  徽宗註曰:中士則有疑心焉,疑心生則用志分,其於道也,一出焉,一入焉。
  疏義曰:中人以上,可以語上,中士則非上智矣,故於聞道,或用心不剛焉。蓋於道見疑,是以有疑,用志不分,乃凝於神。中士不可以語上,以用心不剛而有疑心故也。心疑則有礙,所以一入焉若存,一出焉若亡。用志分而不能致一也,若子夏出見紛華盛麗而悅,入聞夫子之道而樂,其若存若亡之謂歟?
  下士聞道,大笑之,不笑不足以為道。
  徽宗註曰:下士則信不足以守,智不足與明也,故笑。夫道無形色聲味之可得,則其去耳目鼻口之所嗜也遠矣。莊子曰:大聲不入于俚耳,高言不止於眾人之心。
  疏義曰:樂與餌,過客止,道之出口,淡乎其無味。下士無高遠之見而同乎流俗,所存者未定,信不足以有守,所見者不廣,智不足以與明,故以道為羞稱而笑之也。蓋以彼笑此,有分守焉。彼之所見累於物而非道,此之所聞一於道而非物,蓋道非形色聲味之可傳,則其去耳目鼻口之所嗜也蓋遠矣。道之與物不侔如此,以有分守故也,是以不無淺識之所笑也。使道如物之累於迹,可以投眾人之所好,道亦小矣,故不笑不足以為道。莊子曰大聲不入於俚耳,高言不止於眾人之心,蓋聲至於妙則知音者寡,言至於妙則知言者寡。道至妙,猶大聲之與高言也,故其為士者笑之。經所謂知我者稀,則我貴矣,義與此同。
  故建言有之:明道若昧,
  徽宗註曰:若曰月之光照臨下土者,明也。豐智源而不示,襲其光而不耀,故若昧。
  疏義曰:《易》曰:曰月相推而明生。苟卿曰:在天者,莫明於曰月。夫曰昱乎晝,月昱乎夜,曰月麗中天而冒下土,可謂明也。道之炳而易見,示而不祕,若曰月之光照臨下土,是為明道。然而至道之精,窈窈冥冥,至道之極,昏昏默默,智謀不用,豐智源而音出,惛然若亡而存,襲其光而不耀,故若昧。
  夷道若類,
  徽宗註曰:同歸而殊塗,一政而百慮。
  疏義曰:夷之為言易也,易則不險。夷之為言常也,常則無變。夫不險而無變,則道一而已,經所謂大道甚夷是已。道雖一也,然天下之群實由此以出,天下之群動由此以立,若不一而其實一也。蓋絲合而純,則為無類,類則離而不一矣。道之致用,雖裂為多岐,而其歸則同,雖散為萬態,而其致則一,《繫辭》 所謂殊塗而同歸,百慮而一政也。
  進道若退,
  徽宗註曰:顏淵以退為進,莊子以謂坐忘。
  疏義曰:為學所以窮理,故日益。為道所以盡性,故日損。為學日益,則以進為退也。為道日損,則以退為進也。仲尼之稱顏子曰吾見其進也,未見其止也,則顏子嘗進於道矣。然而始則忘仁義,中則忘禮樂,終至於坐忘,自述觀之,疑若退也,然離形去智,同於大通,則其為退乃所以為進也。故楊雄以謂昔者顏淵以退為進,天下鮮儷,而莊子稱其坐忘也。
  上德若谷,
  徽宗註曰:虛而能應,應而不竭,虛而能受,受而不藏。經曰為天下谷,常德乃足。
  疏義曰:莊子曰:德兼於道。又曰:德總乎道之所一。蓋道不在有,亦不在無,非有非無,惟虛而已,德猶是也。故如谷之虛而能應,應而不竭,《書》所謂若德裕乃身是已。如谷之虛而能受,受而不藏,莊子所謂德無不容是已。經曰:為天下谷,常德乃足。其是之謂歟?
  大白若辱,
  徽宗註曰:滌除玄覽,不睹一疵,大白也。處眾人之所惡,故若辱。
  疏義曰:經曰明白洞達,莊子曰以此白心,則大白者,道之入於無疵者也。自非滌除外慕而不有,玄覽妙理而默識,烏能不睹一疵乎?夫惟能無疵,則異俗而不同乎俗,畸人而不群於人,猶之水也,處眾人所惡,故若辱。莊子載老氏之道術有曰知其白,守其辱,蓋見於此。
  廣德若不足,
  徽宗註曰:德無不容,而不自以為有餘,故若不足。秋水時至,河伯自喜,所以見笑於大方之家。
  疏義曰:上德不德,是以有德;下德不失德,是以無德。夫德至於無不容,可謂廣矣,然自以為有餘,則不廣也。惟不自以為有餘,則廣廣乎其無不容矣。不自以為有餘,故若不足焉。君子盛德,容貌若愚,此之謂也。顏氏之子德冠四科,德則廣矣,然以能問於不能,以多問於寡,非若不足而何?秋水時至,百川灌河,而河伯自喜,以天下之美為盡在己,曾不知東海之大,所以見笑於大方之家。
  建德若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