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所始?忽焉在後,孰要其所終?莊子所謂其始無首,其卒無尾是也。迎之隨之,曾何有見哉?
  執古之道,以御今之有。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徽宗註曰:一陰一陽之謂道。師天而無地者,或蔽于道之動而憑其彊陽;師陰而無陽者,或溺于道之靜而止於桔槁。為我者廢七,為人者廢義,豈古之道哉?古之道不可致詁而非有,是謂恍惚而非無。執之以御世,則變通以盡利,鼓舞以盡神,而無不可者,道之大常無易于此,所謂自古以固存者歟?故曰能知古始,是謂道紀。
  疏義曰:立天之道曰陰與陽,則道雖非陰陽,亦不離陰陽故也。昧於道者分陰分陽,或悅生而累形,則蔽于道之動而憑其彊陽;或趨寂以忘身,則溺於道之靜而止乎桔槁。為墨氏之兼愛者,為人而廢義,至於無見於畸。為楊氏之為我者,為我而廢仁,至於蕩而不法不該不偏,蔽於一曲。豈古之道哉?古之道有不廢無,不可致詁而非有,無不外有,是謂恍惚而非無。操此為驗,稽此為次,以應萬變,以對方來,變通足以盡利,鼓舞足以盡神,其於御世,無不可者,此古之道也。是道也,長於上古而不為老,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維綱宰制,凡囿於物,未有外是而能立者,道之大常無易于此。惟能探物之先而知其始,則道之倫經皆在我矣,故曰是謂道紀。
  道德真經疏義卷之三竟
  #1則與化為:『 為』 後疑脫『 一』。
  #2明兩作離:『 離』前疑脫『 為』 。
  道德真經疏義卷之四
  太學生江澂疏
  古之善為士章第十五
  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
  徽宗註曰:古之士則與今之士異矣,善為士則與不善為士者異矣。故微則與道為一,妙則與神同體,玄有以配天,通有以兆聖,而藏用之深,至於不可測。《書》曰:道心惟.微。則微者,道也。《易》曰:神也者,妙萬物而為言。則妙者,神也。《易》曰:天玄而地黃。則玄者,天之色。《傳》曰:事無不通之謂聖。則通者,聖之事。水之深者可測也,穴之深者可究也。古之善為士者,微妙玄通,名實不入而機發於踵,其藏深矣,不可測究。列禦寇居鄭圃四十年,人無識者。老子謂孔子曰: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其謂是歟?
  疏義曰:有上古,有中古,古之士則上古之士也。有上士,有下士,善為士則上士之類也。則古之士與今之士異矣,善為士與不善為士異矣。善為士者,其才上達,志於道而與乎神,明於天而通於聖,淵乎其不可測,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蓋視之不見名曰微,道無形也,不可以目視,惟知微,故與道為一。《書》所謂道心惟微是也。常無欲以觀其妙,神無是也,不可以有求,惟入妙,故與神同體。《易》所謂神妙萬物而為言是也。玄之為色,有赤有炁,以能陰能陽故也,而、天之色在是焉。《易》所謂天玄而地黃者,以此。能玄能黃,則與天為徒矣。通之為義,往來不窮,以無物能礙故也,而聖之事在是焉。《傳》所謂事無本通之謂聖者,以此。同於大通,則入自聖門矣。古之善為士者,自微妙以至玄通,奭然四解,淪於不測,非若水之深可測,穴之深可究。杜德機而不示,豐智源而音出,名實不入而機發於腫。若火事已而見灰,其藏深矣,不可測究,世何足以識之?昔列禦寇居鄭圃四十年,人無識者,得此故也。盍圃澤多賢,里非無仁也,歷年四十,處非不久也,而人無識之者,則以圖滑疑之耀,去形謀之光,人無得而識之也。孟子所謂君子之所為,眾人固不識謂是。故爾。老子謂孔子曰:良賈深藏若虛,君子盛德,容貌若愚。則以盛德若不足,猶之良賈可也。此顏子如愚,孔子賢之。
  夫惟不可識,故強為之容:
  徽宗註曰:天之高,不可俄而度也;地之厚,不可俄而測也。曰圓以覆,曰方以載者,擬諸其容而已。強為之容,豈能真索其至?
  疏義曰:天統元氣,非止蕩蕩蒼蒼之謂也,故其高不可俄而度。地統元形,非止山林川澤之謂也,故其厚不可俄而測。穹窿乎上人,謂其圓以覆。磅磚乎下人,謂其方以載。特擬諸容而強名之爾。善為士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識,亦天地已。如下文所云,皆強為之容而已。
  豫兮若冬涉川,猶兮若畏四鄰。
  徽宗註曰:豫者,圖息於未然。猶者,致疑於已事。古之體道者,以內游為務,不以通物為樂,恐懼修省,不得已而後應,若冬涉川,守而不失已。若畏四鄰,《易》所謂以此齋戒者是也。
  疏義曰:先事而圖謂之豫,則豫者圖息於未然。後事而圖謂之猶,則猶者致疑於已事。古之體道者,以內游為務,不以外游為至,以忘物為善,不以通物為樂,恐懼修省,不敢肆也。故於事之未至者,感而後應,迫而後動,不得已而後起,先事而圖,如冬涉川。於事之已成者,怵然為戒,視為止,行為遲,後事而圖,若畏四鄰。蓋川者難之所在,冬而涉之,人所病也,若冬涉川,豈得已哉?鄰者比而恤己,使之相保,人所善也,若畏四鄰,豈失己哉?然則有而為其可易耶?《易》言:君子將有為,將有行,必先齋戒以神明其德。蓋謂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