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而不括,宜其隨時而已。
臣義曰:時次則流,時塞則止,以陽釋,以陰凝,隨時而動,動而不括。動如水之善時如此。
夫惟不爭,故無尤矣。
御注曰:聖人體道則治身,惟長久之存。兼善則利,物處不爭之地。《莊子》曰:有而為其易耶?易之者嗥天不宜。夫無為而寡過者,易;有為而無患者,難。既利而有為,則其於無尤也難矣。上善利物,若水之性,雖利物而不擇所利,不與物爭,而物莫能與之爭,故無尤矣。故日天下莫柔弱於水,而攻堅強者,莫之能先。
臣義曰:水兼諸善,不有其善,故不為而幾於道。人有諸善,而不有其善,故不爭而無尤。
持而盈之章第九
持而盈之,不如其已。揣而銳之,不可長保。
御注曰:盈則溢矣,銳則到矣,萬物之理,盈必有虧,不知持後以處先,執虛以御滿,苟湛溺滿盈之欲,是增傾覆之禍,故不如其已。物之變無窮,吾之智有盡,前識者道之華,愚之始也。揣物之情,而銳於進取,則智有時而困,可長保乎?
臣義曰:善持滿者不盈,盈則有傾覆之息。善揣物者不銳,銳則有挫折之失。不能忘有,而事於矜持,雖一時之盈,未至或傾,而終有覆溢之患。不能忘情,而工於億度,雖進銳屢中,未見或失,而終有困拙之累。持盈揣銳,立我故也。有我則物為之敵,事物之來無已,將以我勝,殆矣。
金玉滿堂,莫之能守。富貴而驕,自遺其咎。
御注曰:金玉富貴,非性命之理也,外物之不可恃而有者也。寶金玉者,累於物。累於物者,能勿失乎?故莫之能守。富貴而驕,則害於德。害於德者,能免於患乎?故自遺其咎。聖人不拘一世之利,以為己私分,不以王天下以為己處顯,夫豈金玉以為寶,富貴之足累乎?故至富國財并焉,至貴國爵并焉,其貴無敵,其富無倫,而道不渝。
臣義曰:在外之物,無非儻來,寄認而有之,同適於弊。金玉富貴,在彼者也,性命道德,在我者也,忘其在我,而逐夫在彼,喪其天真,流於物假,亦妄人爾。金玉,世所寶也,非我固有,恃而有之,自累於物爾。物有所累,能無失乎?富貴,人所願也,非我固有,有而驕之,自害於德爾。德有所害,能無患乎?聖人無我累,雖王天下,而不為己處顯,無物累,雖拘一世之利,而不為己私分者,體道故也,故其道不渝。
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
御注曰:功成者寨,名成者虧,日中則反,月盈則蝕,物之理也。聖人睹成壞之相,因識盈虛之有數,超然自得,不累於物,無復驕盈之患,非知天者,孰能與此?故曰功成名遂身退,天之道。四時之運,功成者去,是天之道。知進而不知退,知存而不知亡,知得而不知喪,能勿悔乎?伊尹曰:臣罔以寵利居成功。
臣義曰:陰陽迭運,寒暑代推,有進則有退,有成則有虧。天道付功於物,而其用退藏,自然之道也。彼認功名為己事,進而不知退,雖得持盈之善,揣銳之工,能勿悔乎。聖人見成壞之理,識盈虛之數,知造化之密移,明吉凶之倚伏,而無功名之累,故知進退存亡,而不失其正,得天之道也。
載營魄章第十
載營魄,
御注曰:魄,陰也,麗於體而有所止,故老氏於魄言營。魂,陽也,托於氣而無不之,故《易》於魂言游。聖人以神御形,以魂制魄,故神常載魂而不載於魄,如車之運百物載焉,如時之行寒暑往焉。心有天游,六徹相因,外天地,遺萬物,而神未嘗有所困也,豈復滯於魄哉?
臣義曰:魂托於氣,而神無不之者,屬乎陽也。魄麗於體,而營有所止者,屬乎陰也。神載魂則生神,從魄則死,聖人氣完固而神全,一出入變化,而無形體之或累,以陽勝陰,以魂制魄,故神常載魂而不載於魄。至於外天地,遺萬物,獨往獨來,應化無窮,而神未始或困者,不載於魄爾。謂之營,蓋有托宿止集之意,言魄之舍也。謂之載,蓋有乘載運動之意,言神之游也。故於魂言載,於魄言營。
抱一,能無離乎?
御注曰:天一生水,於物為精。地二生火,於物為神。精神生於道,形本生於精,守而勿失,與神為一,則精與神合而不離。以精集神,以神使形,以形存神,精全而不虧,神用而不竭,形生而不敝,如日月之麗乎天,如草木之麗乎土,未嘗離也。竊嘗申之,人之生也,因精集神,體像斯具,四達并流,無所不極,上際於天,下蟠於地,化育萬物,不可為象,其名為同帝。而世之愚者,役己於物,失性於俗,無一息之頃,內存乎神,馳無窮之欲,外喪其精,魂反從魄,形反累神,而下與萬物俱化,豈不惑哉?聖人則不然,載魄以通,抱一以守,體神以靜,形將自正,其神經乎太山而不變,處乎淵泉而不濡,孰知其所始,孰知其所終,故曰聖人貴精。
臣義曰:道生一,一者,水之生數也,精之所本,故天一之水為精。一生二,二者,火之生數也,神之所出,故地二之火為神。一元之炁,混於太虛,氣本無形,精因以生,精固於一,神集乃全,一精集神,而神用不竭,以神御形,而形生不敝。故精者生之本,一者精之數。精固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