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待者乎。彼形來往,吾固與之來往,彼形強陽而吾亦與之強陽。強陽者本非血氣之正,而影亦隨之以見形,影皆非真實又何以問為?此段重出而語意尤超叟叟之喻,絕精此老胸中文字無限,又不可謂外不及內篇矣
  陽子居南之沛,老聃西遊於秦。邀於郊邀老子會郊,至於梁而遇老子。老子中道仰天而嘆曰:始以汝為可教,今不可也。陽子居不答。至舍,進盥漱巾櫛,脫履戶外,膝行而前,曰:向者弟子欲請夫子,夫子行不間,是以不敢;今間矣,請問其過。老子曰:而睢睢盱盱驕恣自大貌,而誰與居。大白若辱,盛德若不足。陽子居蹴然變容曰:敬聞命矣。其往也,舍者迎將句,其家公旅舍之長執席,妻執巾櫛,舍者避席,煬者避竃。其反也,舍者與之爭席矣。
  陽子居聞老子之言,深自抑損退晦,故不為人所窺。今依東坡蘇氏說刪去讓王、盜跖、說劍、漁父四篇,而接列禦寇之齊中道而反,遇伯昏瞀人合為寓言全篇。東坡《莊子祠堂記》云:當疑《盜跖》、《漁父》則真若詆孔子者,至於《讓王》、《說劍》皆淺陋不入於道。反復觀之,得其寓之終曰:陽子居西遊於秦,遇老子其往也,舍者將迎其家。公執席,妻執巾,櫛舍者避席,煬者避竈。其反也與之爭席矣。去其《讓王》、《說劍》、《漁父》、《盜跖》四篇以合於列御寇之齊中道而反。曰:吾驚焉,吾食於十漿而五漿先饋,然後悟而笑曰:是固一章也。莊子之言未終而昧者,勦之以入其言耳。
  列禦寇之齊,中道而反,遇伯昏瞀人。伯昏瞀人曰:奚方而反?曰:吾驚焉。曰:惡乎驚?曰:吾嘗食於十漿而五漿先饋。
  賣漿之家有十,而饋漿者居其半。
  伯昏瞀人曰:若是則汝何為驚已?曰:夫內誠不解,形諜成光,以外鎮人心,使人輕乎貴老,而整其所患。
  內誠不解者,不能中虛也。外諜成光,不能衹於無迹。外可間諜而成光釆,遂為人所窺也。輕乎貴老者,不問人之有道與否,但以其老宿而尊貴之。,猶醃釀也。所患,謂舍其自然而從事外敬,故以為息也。
  夫漿人特為食羹之貨,多餘之贏,其為利也薄,其為權也輕,而猶若是,而況於萬乘之主乎。身勞於國而知盡於事。彼將任我以事,而效我以功。吾是以驚。伯昏瞀人曰:善哉觀乎。汝處已,人將保汝矣。無幾何而往,則戶外之屨滿矣。
  保汝者,人歸之,藉以保護也。《漢紀》蕭、曹恐踰城保高祖。義同。
  伯昏督人北面而立,敦杖蹙之乎頤。
  敦,音頓,堅也。蹙之乎頤,以杖拄頤而皮肉皺也。
  立有間,不言而出。賓音擯者以告列子,提屨跣而走,暨乎門,曰;先生既來,曾不發藥乎?曰:已矣,吾固告汝#2曰:人將保汝果保汝矣。非汝能使人保汝,而汝不能使人無保汝也,而焉用之句。感豫出異也。必且有感,搖而本才,
  豫,未然。才或作性。感之於未然所以出異,衆之驗必且有所感,則搖動爾之本性。
  又無謂也。與汝遊者,莫汝#3告也。
  又無人言之者,雖與汝遊者,亦莫以相告也。
  彼所小言者,盡人毒也。
  小言者,細巧入人之言。及有小言者,又為人之害者也。
  莫覺莫悟,何相孰也。
  孰。誰。何也,相問之辭。言莫有能覺悟者,何取其為相問。
  巧者勞而知者憂,無能者無所求,飽食而遨遊,汎若不繫之舟,虛而遨遊者也。
  鄭人緩也,呻吟裘氏之地。衹三年而緩為儒。河潤九里,澤及三族,使其弟墨。儒墨相與辯,其父助翟。十年而緩自殺。其父夢之曰:使而子為墨者、予也,闔胡嘗視其良?既為秋栢之實矣。夫造物者之報人也,不報其人而報其人之天,彼故使彼。夫人以己為有以異於人,以賤其親。齊人之井飲者相捽才滑反也。故曰:今之世皆緩也。自是有德者以不知也,而況有道者乎。古者謂之遁天之刑。
  呻吟,誦讀也。衹三年,只三年而儒業成也。河潤九里以喻澤及三族,言為儒食祿而澤及宗族也。使其弟墨,資其弟學墨翟之道也。闔,盍也。盍胡,皆何也。諄聶之辭。夢中與其父言資而之子學墨者,我也,而父何嘗以善視之,我死已為墓上揪梧之實矣。莊子引此事卻斷之曰:夫造物之報人也,不屑屑於報其人之所為,往往或報其所不能為者。緩乃責報於所為之事,誤矣。彼造物者實使彼能墨而緩乃詩已。以賤其親,譬齊人之飲水於井爭而相捽也,井無分於予,奪而飲者自相捽,是不知天也。今世之人皆緩之徒也。由此言之,有德之人且以造物之報為不可知,而況有道之人乎。有道之人一切付之自然矣。古者謂緩之徒為遁逃天理之刑。
  聖人安其所安,不安其所不安;衆人安其所不安,不安其所安。
  此數語足上意緩蓋不安者也。
  莊子曰:知道易,勿言難。知而不言,所以之天也。知而言之,所以之人也。古之人,天而不人。朱泙漫學屠龍於支離益,單千金之家,三年技成而無所用其巧屠龍之技亦人也。聖人以必不必,故無兵;衆人以不必必之,故多兵。順於兵,故行有求。兵,恃之則亡不必天也,必人也。小夫之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