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伸舒。
  是以神人惡衆至,衆至則不比,不比則不利也。故無所甚親,無所甚疏,抱德煬和,以順天下,此謂真人。於蟻棄知,於魚得計,於羊棄意。以目視目,以耳聽耳,以心復心。若然者,其平也繩,其變也循。
  上言舜得衆,而不得歸休。故此言是以神人惡衆至,衆至則各有好惡而不比,不比則紛爭起而不利,故與人無所親疏,抱道溫和,以順天下者,此之謂真人。前所言蟻慕羊肉者,蟻能有知,故不能無慕。羊不能無意,故不能不羶。真人則於蟻棄知,於羊棄意。卻插入於魚得計,亦因前面濠上魚樂之說,故來得不覺。以目視目,以耳聽耳,以心復心。此不是等閑語,非親造其境者,不能知其平也。繩平是寂然不動之時,繩者直而已,更無邪曲其變也。循變是感物而動之時。循者,事物之交唯順以應之,不為其所亂。
  古之真人。以天待之,不以人入天。
  天者,自然也。人則有為矣。
  古之真人,得之也生,失之也死;得之也死,失之也生:藥也。其實董也,桔梗也,雞□也,豕零也,是時為帝者也,何可勝言。句踐也以甲楯三千棲於會稽,唯種也能知亡之所以存,唯種也不知其身之所以愁。
  古之真人付得失於自然,以為有得必有失,有失必有得。一件生則一件死,一件死則一件生。常相倚伏。卻以藥譬之,堇與桔梗、雞□、豕零相為君、臣、佐、使,得失何常之有?又以越事證之,大夫種知越亡之後可以存,而不知反以殺其身,是皆得失無常者也。
  故曰:鴟目有所適,鶴脛有所節,解之也悲。
  自此連以五箇故字,申言其義。鴟目夜則明,晝則昏,自有所適。鶴脛長則宜,短則不宜,自有所節。若以刀解之,傷其生矣。言但當因其自然也。
  故曰:風之過,河也有損焉;日之過,河也有損焉;請只風與日相與守河,而河以為未始其攖也,恃源而往者也。
  此一節又說向親切處來,不是教人事物之來,強排遣將去。直是自家有箇主張,如水之有源頭,方能如此。
  故水之守土也審,影之守人也審,物之守物也審。
  言此箇道理:元相廁守未嘗相離。如水之守土,影之守人,物之守物。審定而不移。
  故目之於明也殆,耳之於聰也殆,心之於殉也殆,凡能其於府也殆,殆之成也不給改。禍之長也玆萃,其反也循功,其果也待久。而人以為己寶,不亦悲乎。故有亡國戮民無已,不知問是也。
  又以三殆字反前三審字,心與耳目,若徇外,則不能審定而危殆矣。又推廣言之,凡有所能皆為害,舉府則藏在其中矣。殆之成不及可改,而禍之長滋。積言不好則甚速也。欲其反殆為安,反禍為福,必須循。循,漸進之功,其剛果自克者亦必待久,而後能言好則甚難也。而世之人玩溺耳目聰明,心思之欲如寶,然近而喪身,大而亡國,戮民其禍未已。蓋不知問此未有曉之者。
  故足之於地也踐,雖踐,恃其所不踞而後善博也;人之知也少,雖少,恃其所不知而後知天之所謂也。知太一,知太陰,知太目,知太鈞,知太方,知太信,知太定,至矣。太一通之,太陰解之,太目視之,太鈞綠之,太方體之,太信稽之,太定持之。盡有天,循有照,冥有樞,始有彼。則其解之也似不解之者,知之也似不知之也,不知而後知之。
  足之所踐者無幾,而要所不踐者方可行。立知之所知者無幾,而要所不知方為大。知太一、太陰、太目、太鈞、太方、太信皆是不拘於小處,吾以為盡於此矣,而又有不盡之天。吾以為自循其所當行而已,而又有照臨之者。吾以為杳冥矣,而又有執其樞者。吾以為自此始矣,而又有彼焉。則彼又自為始,因上文太陰解之言,如此究竟則解之也似不曾解之,知之也似不曾知之,然惟不知而後能知之。
  其問之也,不可以有崖,而不可以無崖。頡滑有實,古今不代,而不可以虧,則可不謂有大揚攉音霍乎。闔不亦問是已,奚惑然為。以不惑解惑,復於不惑,是尚大不惑。
  上文言不知問是也,故此提出問字來結。若問此道,本無崖際而亦未嘗無崖際。說著來只似前所言頜滑堅白之辯,而此卻有其實。凡物皆有更代,而此無更代不可虧損。揚攉,許慎註:《淮南子》云:無慮大數名也。亦解得不明白,蓋揚者,舉揚也。攉者,反覆手也。當眾舉揚對答以手反覆指陳之也。二字想是當時俗語,今禪家升座說法亦然。言此道說來似差異卻又真實,豈不是箇大舉揚話柄?人何不問此而自迷惑,為有能以己之不迷解人之迷,使之亦復於不迷,則庶幾都不迷矣?雖無問者,猶冀有能開悟之,神仙中人用心往往如此。
  南華真經循本卷之二十三竟
  南華真經循本卷之二十四
  廬陵竹峰羅勉道述門人彭祥點校
  雜篇則陽
  則陽遊於楚,夷節言之於王,王未之見。夷節歸。彭陽彭姓見王果曰:夫子何不譚我於王?王果曰:我不若公閱休。彭陽曰:公閱休奚為者邪?
  曰:冬則獨鼈于江,夏則休乎山樊。有過而問者,曰:此予宅也。
  彭陽好進,故以隱者語之,使其自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