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雲天;顓頊得之,以處玄官;禺強得之,立乎北極;西王母得之,坐乎少廣,莫知其始,莫知其終;彭祖得之,上及有虞,下及五伯,傅說得之,以相武丁,奄有天下,乘束維,騎箕尾,而比於列星。
郭註:無情之情,無為也;常無之情,無形也。古今傳而宅之,莫能受而有之;咸得自容,莫見其狀。未有天地自古固存,明無者不得有而無也,豈能生神哉?不神鬼帝而鬼帝自神,不生天地而天地自生。故知神之果不足以神,而不神則神也。夫道在高無高,在深無深,在久不久,在老無老,無所不在,而所在皆無也。上下無不之,不可以高卑稱;內外無不至,不可以表裹名;與化推移,不得言久;終始常無,不得謂老也。自狶韋氏得之以挈天地至騎箕尾而比列星,道不可得,此言得之,明其自得耳。生之難也,猶獨化而自得;既得其生,又何息生之不得而為之哉!為之則傷其生矣。
呂註:耳目得之而視聽,手足得之而運動,豈不有情乎?寒暑得之而往來,萬物得之而生育,豈不有信乎?然求其為之者不可得,是無形也。或不言而喻,或目擊而存,是可傳也。而莫得而有之,不可受也。以心契之,胳然而合,是可得也。而莫得其朕,不可見也,萬物之生未嘗無本根,而此則自本自根。萬物因天地而後有,此則未有天地,自古固存。鬼帝得我以神,我則不神,雖鬼帝猶無靈響也;天地得我以生,我則不生,雖今日猶為太極也。高深,言其形。久老,言其時。我則無形無時,所以道隱無名也。古之聖人雖隱顯不同,未有不得道而為聖者,非特稀韋氏至於傅說而已,道為天下母,自天而下未有不得道而立者,非特維斗日月而已。此非人情所能測,然亦不過得道者能之,此其所以為大宗師歟。
林註:情謂性命之情。信者,其中有信,莫之為而常自然,陰陽之所不能役也。道有情於萬物,故物生而不違。然成功而未嘗有為,應物而未嘗有形也。夫可傳可受者,未離乎物;可得可見者,未離乎色。傳無所傳,故不可受;得無所得,故不可見。輸扁之子不能受之於父也,象罔求珠可得而不可見也。靜日復命,自本也。各歸其根,自根也。自古以固存,能存存而不變也。神之在人為鬼,神之在天為帝。聖人之死曰神,言其死無異乎生也;凡人之死曰鬼,言其生無異乎死也。然則盡人之神吾先乎天地矣。《老子》曰: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故在高為無高,在深為無深,在生為不生,在老為不老也。自稀韋氏至傅說,總論得道之人,意與《老子□昔之得一章》相類。太易者未見氣,太初者氣之始。未見氣為父,則氣者母也。斗,為天之綱維。堪坯#3,神名。馮夷,水神。肩吾,製名。禺強,北海神名。西王母以至於傅說,皆古之得道者,其事不可盡考,當以心求之,無泥其迹也。
詳道註:感而遂通,有情也;有情故有信。寂然不動,無為也;無為故無形。《齊物論》云:可行己信而不見其形,又日:有情而無形,道其可易知邪?唯其如此,故可傳之於心而不可受,可得之以性而不可見;以其傳無所傳,得無所得故也。其原,則自本自根,未有天地,自古以固存;其用,則神鬼神帝,生天生地。上下無常存,非可以高深言也;變化無常體,非可以久老言也。神鬼神帝,則道者神之父也;生天生地,則道者神之母也。自稀韋氏以至傅說,言古之得道者或升于天或蟠于山或潛于淵,而皆能全其不亡之壽,不測之神,此所以為大宗師之妙也。
碧虛註:常善救物,有情也。感而遂通,有信也。有情而無為,有信而無形,所以可傳不可受,可得不可見也。鬼為陰主,帝為陽君,陰陽之所以不測者,為其有神也。天地之所以生生者,為其有道也。道之高深久老,固不可以心思言議而無所不在焉。老君自天地、谷神、萬物、侯王,而言得一。漆園自稀韋至傳說皆言得之,斯又忘其一矣。是以道之通變,千聖莫窮也。
趙註:有情有信,可得而名言;無為無形,不可得而名言;可傳而不可受,有情有信而實無可受者;可得而不可見,無為無形而實無可見者。鬼之所以能靈,帝之所以能主宰者,皆以此而神也。此下申言道之功用,其義甚明,不待詳釋。
庸齋云:前段不說道字,到此方提起道字,說大宗師也。情、信,皆實也。無為,無下手處。無形,無方體也。可傳不可受、可得不可見,唯造道者知之。《關尹子.一章》發得傳授字甚明。自本自根,原其始也。未有天地,此道固存,是曰無極而太極。鬼者,造化之進;帝者,天之主宰。鬼帝之所以能神者,此道為之;天地亦因道而後有。是曰:太極生兩儀。故不知其高深久老也。自狶韋氏以至傅說言皆得道而後能如此也。
自篇首叙真人之道、死生之理至此,則又論道之體及上古得道之人以證之,語雖奇異,理實明白,諸解論之詳矣。其問神鬼神帝之語,尤為吊詭,輒陳管見附于條末云:鬼帝即陰陽,自本自根無形而神者也;運動而生天地,可名可道,有形而神者也。其為體也,無在無不在,無為無不為。又何高深久老之足議哉?竊詳此義本於《道德經》:玄牝之門,是謂天地根。玄牝,亦陰陽異名。能知玄牝之門,則知鬼帝之說;神則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