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郭註:始陽卒陰,欲勝情至,港興害彼而不復循理也。始治卒亂,旅酬有次,湛湎淫佚#1而無所不至也。煩生於簡,事起於微,此叉至之理。夫言者風波,行之則實喪。事得其實,則危可安而蕩可定也。忿怒之作,常由巧言過實,偏辭失當。譬蹴獸窮地,意急情盡,氣息不理,第然暴怒,俱生疣疵以對之。尅核太精,則鄙吝心生而不自覺,又安能知禍福之所詣邪?遷令勸成,事之危殆。美成者任其時化,譬之種植,不可一朝成。彼之所惡而勸強成之,則悔改尋至。且夫寄物以為意,任理之必然者,中庸之符全,斯接物之至。當任齊所報之實,何為為齊作意於其間哉!直為致命最易而以喜怒施心,故難也。
  呂註:人心善淵而靜,則言者所以為風波而易動,止則居實而安;則行者所以為實喪而易危,然於易動易危之際,不可不謹。夫事其心、忘其身,則無陰陽之息;無遷令、無勸成,則無人道之息。其心之出,有物採之,是乘物以遊心也。有為也,緣於不得已,託不得已以養中也。今使於齊,莫若為致命而已,政命則不以死生禍福動其心而事之情得矣。夫何作為以報哉,唯致命盡情,此為難而已矣。
  疑獨註:以巧鬥力者,始於喜,卒於怒;以禮飲酒者,始於治,卒於亂:奇巧謂詐偽,奇樂謂異歡。始於信諒,卒於鄙野。始也尚簡,其終必大,此亦人事之常。心以喻水,言喻風波。德,實也。行,華也。無行則德不虧,無華則實不喪。心已歡故易以動,德已失故易以危。夫忿怒之施,因巧言不實,偏辭失理,猶迫默窮地,嗚不擇音,氣息第鬱,疵癘並生,此喻事其心者當放之無為之地。若引之憂息之途,與迫獸窮地無以異矣。剋者,責人太切。核者,迫人太甚。不肖之心冥然應之而不自知也。為使者,遷玫其令,勸助其成,皆危殆之事。美成在久,仁在乎熟是也。彼所惡者勸強成之,則改悔尋至,可不慎歟?乘萬物以遊心,託至理以養中,理所當為者,不得已也。緣督以為經,即不得已以養中之義,斯為至矣,.又何必強有作為以報人君之德?莫如為致命而不辱,此其為難也。
  碧虛註:巧變則鈴爭,樂變則必亂。風波之言易動,實喪之行難安。逼獸窮地,則惡聲出;責人太深,則和氣喪,理自爾耳!莫知所以然也。遵法令者不遷,嗎自成者不勸。美成在久,大器晚成也。惡成不及改,將奪必與也。乘物遊心,則任物。託不得已,則虛己。作為以報,則偽矣;自忘則易。欲致君命所以為難,非難非易,唯有道者能之。
  趙註:始陽卒陰,始治卒亂,此理之必然。水遇風而波作,獸將死而咆哮,亦勢所必至。一言之發,激怒於人,非風波乎?人既激矣,將行其怒,非實喪乎?遷令勸成是謂過度,從而益之事必危矣。美成者因喜而得成,猶貴在乎久;惡成者本無成意而強之使成,必不久也。心寄於物,一寓於不得已,而心不為之動,養中之道無加於此,何必逆料其難成而作為報也?莫若政命盡情,此其難者。
  庸齋云:陽,喜也;陰,惡也。戲劇太甚,則有過用奇巧者。招飲以禮也:治,初筵、秩秩時也;亂,載號、載呶時也。飲酒過當,故樂多異常,或成爭競。諒,信也。鄙,詐也。人世相涉言語,則風波之所由起;行有名迹,則喪實矣。忿怒之設,由於巧言偏辭,如馱死之時音又何擇?氣息第怒,狠戾並生,是為剋核,故不肖之心應之而不知其然也。到此,就奉使上結。無遷令,即傳其常情也。無勸成,聽其自然也。纔起過當之念,便是求益,謀事必危。美成在久,言人之相與盡善,非一日可成。一事不相順,有轉步便成惡者;是不及改也。若乘物以遊心,於自然托不得已以養其中正,此為至矣。何又有所作為而後友#2命邪,但當真實致其君命,不必過慮事之成否也。
  出世間法即世間法,能處世間而無累,是為出世問矣。先論奉使傳命之難,卻泛說世事感召勢之必至而莫知所以然,使求其理而已。風波、實喪之語,誠為切當。剋核太至:核,同劾,諸解罕詳及,唯疑獨分為二字釋之。今擬從核字本義為之說云:核者,木果生意所寓,仁在其中;先賢嘗取以喻七愛之意。今謂剋削其核,則傷其仁而生意盡。剋削其行,則傷其義而交道絕。故不肖之心不期應而應之。肖,類也,七心錫類,一視同。慈仁苟不存,則其心不類,何惡弗為?益由有以召之,其機不可不饉,《文中子□周公篇》:好奇尚怪,蕩而不止,必有不肖之心應之。語本乎此。美成、惡成,對待立義,諸解或以惡音去聲,今擬從本音解云:美善之成至難,鈴積久以化之;過惡之成至易,雖欲改而不及矣。上句戒其無遷易國家之號令,下句戒其無勸成齊侯之驕志也。乘物以遊心,因理而行,不逆慮成否也。不得已以養中,理極而止不失乎中道也。如此亦足矣!何必作為以報其君哉?莫若為致命,言但聽其死生禍福,則處此亦何難之有?夫子始告以命義大戒,終亦歸於本意。觀此一段,曲盡物情,孰謂南華傲睨物表而略於世故邪?
  顏闔將傅衛靈公太子,而問連伯玉曰:有人於此,其德天殺。與之為無方則危吾國,與之為有方則危吾身。其知適足以知人之過,而不知其所以過。若然者,吾奈之何?蓮伯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