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守常得終,而逐形飛化之妙,非世所測聖人之死曰神是也。秦失弔之而三號,已為方外剩法,然弟子猶不能無疑,遂告以去來適然,安之勿拒,是謂帝之縣解,造物不得以係之矣。盡為薪之理者,火傳無窮;盡養形之理者,神全不喪。有形終於有盡,在我不得不養。假幻以修真,亦相資之理。特不鈴如張毅無足之過養耳,是以卒貴乎全而歸之形,得全歸則神無謬適。出有入無,何往而非正?伏羲得之而襲氣母,黃帝得之而登雲天,傅說得之騎箕尾而比列星,太上云:死而不亡者壽。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卷之六竟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卷之七
  武林道士褚伯秀學
  人間世第一
  顏子#1見仲尼,請行。曰:奚之?曰:將之衛。曰:奚為焉?曰:回聞衛君,其年壯,其行獨;輕用其國,而不見其過;輕用民死,死者以國量乎澤若蕉,民其無如矣。回嘗聞之夫子曰:治國去之,亂國就之,醫門多疾。願以所聞思其則,庶幾其國有廖乎!仲尼曰:譆,若殆往而刑耳!夫道不欲雜,雜則多,多則擾,擾則憂,憂而不救。古之至人,先存諸己而後存諸人。所存於己者未定,何暇至於暴人之所行!且若亦知夫德之所蕩而知之所為出乎哉?德蕩乎名,知出乎爭。名也者,相軋也;知也者,爭之器也。二者凶器,非所以盡行也。且德厚信矼,未達人氣,名聞不爭,未達人心。而彊以仁義繩墨之言術暴人之前者,是以人惡有其美也,命之曰苗人。苗人者,人必反苗之,若殆為人夫!且苟為悅賢而惡不肖,惡用而求有以異?若唯無韶,王公必將乘人而鬥其捷。而目將熒之,而色將平之,口將熒之,容將形之,心且成之。是以火救火,以水救水,名之曰益多。順始無窮,若殆以不信厚言,必死於暴人之前矣!且昔者桀殺關龍逢,紂殺王子比干,是皆脩其身以下偃批人之民,以下拂其上者也,故其君因其脩以擠之。是好名者也。昔者堯攻叢技、胥放,禹攻有扈,國為虛厲,身為刑戮,其用兵不止,其求實無已。是皆求名實者也,而獨不聞之乎?名實者,聖人之所不能勝也,而況若乎?雖然,若必有以也,嘗以語我來。顏回日:端而虛,勉而一,則可乎?日:惡!惡可!夫以陽為充孔揚,釆色不定,常人之所不違,因案人總之所感,以求容與其心。名之曰日漸之德不成,而況大德乎!將執而不化,外合而內不訾,其庸詛可乎!然則我內直而外曲,成而上比。內直者與天為徒。與天為徒者,知天子之與己皆天之所子,而獨以己言嶄乎而人善之,薪乎而人不善之邪?若然者,人謂之童子,是之謂與天為徒。外曲者,與人為徒也。擎腮曲奉,人臣之禮也,人皆為之,吾敢不為邪?為人之所為者,人亦無疵焉,是之謂與人為徒。成而上比者,與古為徒。其言雖教,謫之實也。古之有也,非吾有也。若然者,雖直不為病,是之謂與古為徒。若是則可乎?仲尼日:惡!惡可!太多正,法而不諜,雖固亦無罪。雖然,止是耳矣,夫胡可以及化?猶師心者也。
  郭註:行獨,不與民同欲也,舉國而輸之死地,視若草芥,民無依歸,故顏回欲往救之。仲尼言回之道不足以救彼,如百醫守患,適足致疑,不能一愈也。有其具然後可接物。苟役思以犯難,知其所存於己者未定也。德所以流蕩,知所以橫出者,矜名爭善故也。雖復桀坏,其所矜惜無非名知。名起則相軋,知用則爭興,必遺名知而後行可盡也。今回之德信,彼所未達,雖欲繩以仁義,彼將謂欲毀人以自成,必反菑之,苟悅賢惡愚,聞義而服,便為明君。君明,則不無賢臣,汝往亦不足奇,且必有害,汝唯寂然不言,言則彼鈴乘君人之勢以角捷、飾非,使汝目眩、色平,自救不暇,乃釋己以從彼,非唯不能救,更成彼之惡。昔龍逢、比干居下而任上之憂,故其君擠之。夫暴君非徒求恣其欲,仍復求名,但求非其道耳。惜名責欲之君,雖堯、禹不能化而不免攻之,汝乃欲空手而往化之邪?回日:正其形、虛其心、言遜而不二,則可乎?日:惡,惡可,衛君亢陽之性,充內、揚外。人以事感己,淡挫以求遂其侈心,將執而不化,庸詛可乎?回又更說三條:內直者與天為徒,外曲者與人為徒,成而上比與古為徒。仲尼猶以為未可,為其政與事不冥也,雖未弘大亦可免罪,然於化則未,以其挾三衍以往,未能無心故也。
  呂註:年壯,故輕用其國。行獨,故輕用民死。死者以國,國事死也則報之宜湛厚,汪減而量乎澤至於若蕉!屯膏之甚,民之所以無如也。顏回欲屈已伸道,夫子不許,惡雜多之為,擾而不救也。先存諸己而後存諸人,則無適不可。今回存諸己者未定,何暇至於暴人之所行?德蕩、知出,爭之器也。且德厚信在,足以達人氣而使不至於鄙倍;名分不爭,足以達人心而使不至於忌疑,而後可與有言也。今回未及此,而強以仁義繩墨之言開導於暴人之前者,有其美而人惡之也。彼好名而已,軋之以名;彼好知而已,出之以知,使之由乎凶器,是首之也。觀其所出,知其所反,則回之往殆為苜耳。苟人君悅賢、惡不肖,則與汝同矣,汝惡用求異哉?汝與之言徒唯諾而無詔告,彼必乘人而鬥其捷辯,氣色拂厲而目熒心成,求解免順從之不暇,是猶以水救水、以火救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