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故能與物宛轉。無是無非,以免世俗之累。風還、羽旋、磨石之隧,皆無心而與物宛轉之喻。物唯無知,則無是己之息,無容心之累。動靜順理。不求知於人,無譽,所以無咎,何用賢聖之名?但塊然無知,可以不失道矣。看此議論,如今山林修苦行之人,故豪傑笑之以為猶死人也。此等人為學,自相契合,有不待教而能者。其師之言曰古之為道者,本以無是非為主,發言如飄風窢然,無所容心。故曰惡可而言?其見常與人相反,不能聚合倫類而觀,不免為一偏之說。但求無圭角而已。魭斷,與前觀斷同。其言雖壯偉,而所謂道者,非道也。三子不知道,此莊子斷一句以大觀之,亦皆有聞於道,但不得其正耳。
  能不黨則無私。善次而不以己見為主,使天下物趣皆歸于一,不慮不謀,與物俱往,三子聞風而悅,以其道同故也。其立教以齊萬物為首,物本不齊,齊之者道。天地,物之至大,尚無全功,況他物乎?道包之而不辨,此所以齊也。萬物有可有不可,選之、教之愈不齊;會之以道,則無遺矣。故慎到棄知而若愚,去己而任物,不得已而應,雖為非為也。澄己之源,以清泠沙汰,萬物物無不從者矣。其知者出於不知,若但薄其知,猶近於傷性,必至於無知乃全也。謑髁不任事,故笑天下尚賢以為治者。次句配上文,義自明白。椎拍,鞭笞。輐斷,即後文紜斷,謂刑截罪人,言雖任法用刑而與物情宛轉,周浹公平而當理也。合世俗之所謂是非,而究極乎事理之實,則可以無患。苟免,是其謙辭。不師知,則忘前後之慮。魏然若枯槁,推曳而後動;其動也如風還羽磨,無心於動,故無過。夫無知之物,不立己,不用知,動靜無心,自與理合。譽既無矣,毀亦何存?故不慕聖賢之名,以塊然無知為得道,而不知有感通潛化之理,所以豪傑笑怪以為死人無異也。田學於彭,但任物性自然,學以扶植之而不矯其本,故云得不教焉。謂學道至於莫之是非而已,言出如風過崁然,無心於是非之辨,豈可復論其所以哉!是以常反人之情,不聚觀於天下。聚觀,與危其觀臺相類。然猶不免任法施刑,無法則又難治矣。其所謂道者非道,故所言雖當,亦不免為人所非。三子皆未知道,其學嘗有聞於時,不可全泯也詳。南華所論,則彭、田、慎之學,又優於苦獲、已齒之徒,故列於後,與關尹、老聃差近焉。
  以本為精,以物為粗,以有積為不足,澹然獨與神明居。古之道術有在於是者,關尹、老聃聞其風而悅之。建之以常無有,主之以太一,以濡弱謙下為表,以空虛不毀萬物為實。關尹曰:在己無居,形物自著;其動若水,其靜若鏡,其應若響。翁乎若亡,寂乎若清。同焉者和,得焉者失。未嘗先人,而常隨人。老聃曰:知其雄,守其雌。為天下谿;知其白,守其辱,為天下谷。人皆取先,己獨取後,曰受天下垢。人皆取實,己獨取虛。無藏也,故有餘,寫然而有餘。其行身也,徐而不費。無為也,而笑巧。人皆求福,己獨曲全,曰苟免於咎。以深為根,以約為紀,曰,堅則毀矣,銳則挫矣。常寬容於物,不削於人。可謂至極。關尹、老聃乎,古之博大真人哉!
  郭註:有積為不足,寄之天下乃有餘。無有何能建?建之以常無有,明有物之自建也。天地萬物,皆各自得,而不兼他飾,斯非主之以太一耶?物來則應,應而不藏,故功隨物去。不自是而委萬物,物形各自彰著。動靜若水鏡;喻常無情。苜乎、寂乎,常全者不知所得也。物各自守其分,則靜默而已。無雄,白也。雄白者,尚勝自顯,豈非遂知過分以殆其生耶?古人不隨無涯之知,故其性全,性全然後歸之如溪谷,天下樂推而不厭也。雌、辱、後、下,皆物之所謂垢也。取實者,唯知有之以為利,未知無之以為用;取虛者,守沖泊以待群實。無藏者,付萬物使各自守,故不息其少。歸然獨立,自足之謂。其行身也,因民所利而行之,隨四時而成之。常與道理俱,故無疾無費。巧者有為,以傷神器之自成;無為者,因其自生、自成,萬物各得自為。蜘蛛猶能結網,則人人自有能矣,無貴於工任也。委順至理則常全,無求而福自足。隨物,故不得咎。理根於太極之初,不可謂之淺也。以約為紀,去其甚泰。至順,則金石無堅;逢逆,則水氣無奧。順全逆毀,斯正理也。進躁無涯為銳,各守其分,自容有餘,不削於人,全其性也。呂註:以道為精,則以物為粗;以物為粗,則以無物為精矣。道,未始有物,故以有積為不足。致虛極,則必至於無積而後止,澹然獨與神明居而已。古之道衍,本末精粗,無乎不在,此云以本為精,趣時而已。道本無物而時有焉,則猶有未樹也。建之以常無有,則物不能技矣。一與言為二,有所謂一則非太一,太一則一亦不可得,故萬物歸焉而不知主。道無形則不爭,故以濡弱謙下為表;觀其表則中之所體可知,物各歸根,體自空虛,以空虛不毀萬物為實,異乎椎拍、輐斷以為道者也。關尹子曰十一句,皆在己無居形物自著之功。《老子》曰:知雄守雌,知白守辱,雌靜而不唱,辱謝而歸根,溪輸而不積,谷應而不藏而江海之源所自出,則建以常無有,主以太一之謂也。處後而受垢,以濡弱謙下為表也。處虛而無藏,故不毀萬物而物為之用,此其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