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觀之,則宗、膾、胥敖似是寓言。
  《庸齋□口義》云:有封,即彼我。有常,有所主也。至道、至言,本無彼此,因人心之私有箇是字,生出許多畛域。八德只是物我對立之意,纔彼此對立說理說事,便各有所主,分辯無已?故六合之外,存而不論。釋氏所謂:四維上下,不可思量。六合之內有許多道理,聖人何嘗不說?但不詳議以強天下之知。見於史冊者,皆先王經世之意,聖人豈容不議?然亦何嘗爭競是非?凡天下之理,忘言為至,纔到分辯,則是胸中無見,故有不分、有不辯也。大道不稱,謂、無對立者,。大辯不言,迺至言也。大仁不仁,無仁之迹。猴藏食處日嗛,滿也。以康為廉,則意自滿,不得為大廉矣。不技者,不見其用勇之邊。圓,圓也。已上五者,皆是圓物,本自混成,若稍有迹,則近於方物,有圭角也。真知無知,便可以見天理之所會矣。故欲益不能,欲損不可,而不知其所由來。藏其光而不露,是日葆光。宗、膾、胥敖,事無經見,亦寓言耳?蓬艾之間,喻物欲障蔽,謂彼三子物欲自蔽,不能向化。我纔有不悅之心,則物我對立矣。日於萬物無所不照,況德進於日而不能容此三子乎?物我是非,聖人所以真之不辯者,照之于天也。十日之說,即莫若以明之喻。堯欲伐宗、膾、胥敖一節,似與上文不貫,然句首加故昔者,則是因上文而引證無疑。第此事不見他經,無所考訂。三國之名,義亦難分,諸解缺而不論。獨音義載崔氏云:宗一、膾二、胥敖三也。陳碧虛音義亦引崔說,一云宗膾叢支胥教三國。人問世篇亦有堯攻叢支胥敖之語,然觀者又當究其立言之意,不可以事迹拘也。偶得管見,附于編後,以俟博識。竊詳經旨,自上文有封、有常、有吵而來。意三國者,借喻前六合內外、先王之志日論曰議日辯三條,皆欲攻而去之,所以離言辯之是非,復道德之玄默,而堯猶未能自勝,以問於舜,舜答以三子者猶存蓬艾之間,謂皆已存而不論,莫若聽其自處於無人之境,則在我不以介懷,在彼無所礙累,何不釋然之有?復證云昔者十日並出,羣陰皆退,有目有趾,待是成功,況今帝德又過乎日,則彼三者不待攻而自去,理固然也。益以寓言夫論、議、辮不生,則是非自息,此齊物之大旨也。
  南華真經義海慕微卷之三
  #1據郭注『施』字當為『醜』字。
  #2 衍『有』字。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卷之四
  武林道士褚伯秀學
  齊物論第三
  齧缺問乎王倪日:子知物之所同是乎?日:吾惡乎知之?子知子之所不知邪?日:吾惡乎知之?然則物無知邪?曰:吾惡乎知之?雖然,嘗試言之:庸詛知吾所謂知之非不知邪?庸詎知吾所謂不知之非知邪?且吾嘗試問乎汝:民溼寢則腰疾偏死,鰭然乎哉?木處則惴慄徇懼,猥猴然乎哉?三者孰知正處?民食芻豢,麋鹿食薦,螂蛆甘帶,鸱鴉嗜鼠,四者孰知正味?猿編狙以為雌,麋與鹿交,鰭與魚游,毛牆麗姬,人之所美也;魚見之深入,烏見之高飛,麋鹿見之央驟。四者孰知天下之正色哉?自我觀之,仁義之端、是非之塗,樊然般亂,吾惡能知其辯?齧缺曰:子不知利害,則至人固不知利害乎?王倪日:至人神矣!大澤焚而不能熱,河漢沍而不能寒,疾雷破山#1風振海而不能驚。若然者,乘雲氣,騎日月,而遊乎四海之外。死生無變於己,而況利害之端乎!
  郭象註:所同未必是,所異不獨非,彼我莫能相正,故無所用其知。若自知不知,即為有知而不能任羣才之自當。故齧缺三問而王倪答以三不知也。汝豈知,吾所謂知之非不知,不知之非知邪?魚泳於水,水物所同,咸謂之知。自烏觀之,則向所謂知者,復為不知矣。故舉民、鰌、猿三者,以明萬物之異便。次舉民、鹿、蛆、鴉四者,以明美惡之無主。又舉猿、猵、麋、鹿、鱔、魚、毛、麗以明天下所好之不同。不同者而非之,則無以知所同之鈴是,唯莫之辯,蕩然俱得。齧缺未能妙其不知,猶疑至人當知之,斯懸之未解也。至人神矣,言體與物冥,雖涉至變而未始非我也。
  呂惠卿註:知止乎不知,物之所同是也。知物所同是,則非不知也。唯道不可知,知之所以不知;不知所以知之,則道之為體可見矣。今夫民,以體知安佚為正處,口知芻豢為正味,目知好色為正色,至於繪、猿之所安,蛆、鴉之所甘,魚、烏、麋鹿之相與為偶者,如彼是各以其知為知之正,則民與萬物之所知豈有正處、正味、正色哉?誠不得正處、正味、正色而知之,則其所知者非正可知矣。故自我觀之,仁義是非,樊然殼亂,吾安能知其辯?所以四問四不知也。至人神矣,神則妙萬物而為言。萬物莫非我,而我則無矣。孰能寒熱而驚懼之哉?
  林疑獨註:民人之與烏獸,各隨所好,交相憎愛,孰知天下之正處、正味、正色哉?天下之正處,無處是也。天下之正味,無味是也。天下之正色,無色是也。雖然,以無為是者,見無而已,故但言有處、有味、有色之殊,而不言無之為正。自我觀之,是非仁義,樊然骰亂,孰從而正之?故不知其辮乃所以辯也。
  陳詳道註:道以不知為內,知之為外,故知乃不知,不知乃知。然不知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