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足以喪吾存。夫凡之亡不足以喪吾存,則楚之存不足以存存。由是觀之,則凡未始亡,而楚未始存也。
  郭註:言凡有三亡徵。不足以喪吾存,遺凡故也,遺之者不以亡為亡,則存亦不足以為存矣。曠然無矜乃常存,夫存亡在於心之所措耳!天下竟無存亡也。
  呂註:天下有常存,不死不生者是也。得其常存而存之,則存其存矣。凡、楚曷足以當存亡哉!
  疑獨註:國之存者,物存也;吾之存者,命存也。至於命者,國雖亡而己有不亡者存;係於物者,國雖不亡而己之所存者已喪矣。楚王利人之國,左右曰凡有三亡徵,欲有其國也。凡君不係於國,故日凡之亡也不足以喪吾存。夫凡亡不足以喪吾存,則楚之存不足以存存,譏楚王之存存者已亡,國之存無益也。由是觀之,則凡未始亡,楚未始存。此以道觀之,故無存亡也。
  碧虛註:楚王有吞夷之志,故使左右以言感之。凡有三亡徵,謂不敬老、不尊賢、不養民。凡之亡也不足喪吾存,不以皮為災也。楚之存不足以存存,國雖存而生已喪矣。由是知存亡在道,不在國邑也。
  庸齋云:此即刖者有尊足存之意,謂道之在己,不問有國與無國也。凡不為亡,楚不為存,則世之得喪皆外物耳。然其意尤在楚不足以存存一句,失者既不足以自歉,則得者亦不足以自矜,此語誠有味。凡君不以國亡係念,而能存己之存,知身之重於國也。楚王以國存自矜,而己之所存者已亡,以國為重於己也。己重於國,則國雖亡而無傷;國重於己,則國雖存而己無濟矣。是知君子所當存者在乎道德,而不在國位,而況區區得喪下於國位者乎?是篇立論始於子方之師人貌而天,隱德港耀有不容稱者,遂足以使文侯悟所學之非真知。魏國之為累,可謂善揚師德,一言悟主者矣!何息乎己之不立,道之不行邪?仲尼見溫伯雪子目擊道存,則啟迪之機,不在乎諄諄訓古之間。顏子欺超逸絕塵,瞠若乎後,則大化密移,盍求諸交臂易失之際f 老聘遊乎物初,而孔子識其離人,立獨具眼,相逢造妙,若此而猶有問,不幾於贅乎?然非因機闡理,則無以惠後學,故詳及於陰陽成和生物之奧,由其萌以究其歸,使人人知天地之大全而忘形骸之小變,是亦聖人弘道濟物之盛心也。哀公謂魯多儒士,則以衣冠取人,莊子稽其行實,故得以少之。及其號於國而獨存仲尼,有以見真道之不磨,偽學之易泯,衡鑑昭昭,其可欺耶?文王舉臧丈人,政成而夜遁,則知有心為治者,任賢惟急;應物無心者,功成弗居。君臣之道,至是極矣!所以示萬世之標準也。至若伯昏以射觀列御冠,叔敖三已無憂色,此又論至命之士,離人入天,與化為一,揮斥八極,死生無變者也。學道叉至此地,方為極則。不然,皆外殉而中殆者耳!終以楚王、凡君身國存亡之喻,明物我內外之分,可謂知輕重矣。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卷之六十五竟
  南華真經義海纂微卷之六十六
  武林道士褚伯秀學
  知北遊第一
  知北遊於玄水之上,登隱井之丘,而適遭元為謂焉。知謂元為謂曰:予欲有問乎若:何思何慮則知道?何處何服則安道?何從何道則得道?三問而元為謂不答也,非不答,不知答也。知不得問,反於白水之南,登狐閱之上,而睹狂屈焉。知以之言也問乎狂屈。狂屈曰:唉,予知之,將語若。中欲言而忘其所欲言。知不得問,反於帝宮,見黃帝而問焉。黃帝曰:元思元慮始知道,元處元服始安道,元從元道始得道。知問黃帝日:我與若知之,彼與彼不知也,其孰是邪?黃帝曰:彼元為謂真是也,狂屈似之;我與汝終不近也。夫知者不言,言者不知,故聖人行不言之教。道不可致,德不可至。仁可為也,義可虧也,禮相偽也。故曰一失道而後德,失德而後仁,失仁而後義,失義而後禮。禮者,道之華而亂之首也。故曰:為道者日損,損之又, 損之以至於元為,元為而元不為也。今已為物也,欲復歸根,不亦難乎!其易也,其唯大人乎,生者死之徒,死者生之始,孰知其紀!人之生,氣之聚也;聚則為生,散則為死。若死生為徒,吾又何患!故萬物一也,是其所美者為神奇,其所惡者為臭腐;臭腐復化於神奇,神奇復化為臭腐。故曰:通天下一氣耳。聖人故貴一。知謂黃帝曰:吾問元為謂,元為謂不應我,非不我應,不知應我也。吾問狂屈,狂屈中欲告我而不我告,非不我告,中欲告而忘之也。今予問乎若,若知之,奚故不近?黃帝曰:彼其真是也,以其不知也;此其似之也,以其忘之也;予與若終不近也,以其知之也。狂屈聞之,以黃帝為知言。
  郭註:任其自行,斯不言之教也。道在自然,非可言政。不失德故稱德,稱德而不至矣。禮有常則,矯效之所由生。故為道者甘損華偽。華去朴全,雖為而非為也。物失其所,故有為物。欲復歸根,不亦難乎?唯大人體合變化,化物元難也。知變化之道者,不以生死為異。更相為始,未知孰死孰生。俱聚俱散,吾何息焉。各以所美為神奇,所惡為臭腐;然彼之所美,我以為惡;我之所美,彼或惡之;故通共神奇,通共臭腐,死生彼我豈殊哉!以不知為真是,知之為不近,明夫自然者非言知所得,是以先舉不言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