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下之所歸往。無鬼責,故鬼不祟。無物累,故魂不疲。行無愧乎幽顯,物何為而不服?此無它,以虛極靜篤之理,推於天地,通於萬物而已。聖人之心所以養天下者,亦豈外乎此哉!
  夫帝王之德,以天地為宗,以道德為主,以無為為常。無為也,則用天下而有餘;有為也,則為天下用而不足。故古之人貴夫無為也。上無為也,下亦無為也,是下與上同德,下與上同德則不臣;下有為也,上亦有為也,是上與下同道,上與下同道則不主。上必無為而用天下,下必有為為天下用,此不易之道也。故古之王天下者,知雖落天地,不自慮也;辯雖彫萬物,不自悅也;能雖窮海內,不自為也。天不產而萬物化,地不長而萬物育,帝王無為而天下功。故莫神於天,莫富於地,莫大於帝王。故日帝王之德配天地。此乘天地,馳萬物,而用人草之道也。本在於上,末在於下;要在於主,詳在於臣。三軍五兵之運,德之末也;賞罰利害,五刑之辟,教之末也;禮法度數,刑名比詳,治之末也;鍾鼓之音,羽旎之容,樂之末也;哭泣衰絰,隆殺之服,哀之末也。此五末者,須精神之運,心術之動,然後從之者也。末學者,古人有之,而非所以先也。君先而臣從,父先而子從,兄先而弟從,長先而少從,男先而女從,夫先而歸從。夫尊卑先後,天地之行也,故聖人取象焉。天尊,地卑,神明之位也;春夏先,秋冬後,四時之序也。萬物化作,萌區有狀;盛衰之殺,變化之流也。夫天地至神,而有尊卑先後之序,而況人道乎!宗廟尚親,朝廷尚尊,鄉黨尚齒,行事尚賢,大道之序也。語道而‘非其序者,非其道也;語道而非其道者,安取道是故古之明大道者,先明天而道德次之,道德已明而仁義次之,仁義已明而分守次之,分守已明而形名次之,形名已明而因任次之,因任已明而原省次之,原省已明而是非次之,是非已明而賞罰次之。賞罰己明而愚知處,宜貴賤履位,仁賢不肖襲情。必分其能,必由其名。以此事上,以此畜下,以此治物,以此修身,知謀不用,必歸其天,此之謂太平,治之至也。故書曰:有形有名。形名者,古人有之,而非所以先也。古之語大道者,五變而形名可舉,九變而賞罰可言也。驟而語形名,不知其本也;驟而語賞罰,不知其始也。倒道而言,逢道而說者,人之所治也,安能治人?驟而語形名、賞罰,此有知治之具,非知治之道;可用於天下,不足以用天下;此之謂辯士,一曲之人也。禮法數度,刑名比詳,古人有之,此下之所以事上,非上之所以畜下也。
  郭註:用天下而有餘,閒暇之謂也。若汲汲然求為物用,故可得臣;及其為臣,亦無餘也。夫工人無為於刻木,而有為於用斧;主上無為於親事,而有為於用臣。臣能親事,主能用臣;斧能刻木,工能用斧。各當其能,非有為也。若主代臣事,則非主矣;臣秉主權,則非臣矣。各司其任,上下咸得,而無為之理至矣。用天下者,亦有為耳。然自得此為,率性而動,故謂之無為也。為天下用者,亦自耳。但居下者親事,故雖舜、禹為臣,猶稱有為。對上下,則君靜而臣動;比古今,則堯、舜無為而湯、武有為。各用其性而天機互發,則古今、上下誰無為,誰有為也?在上者,息於不能無為而代臣人之所司。使咎孫不得行其明斷,后稷不得施其播植,則莘才失其任而主上困於役矣。故冕流垂目而付之天下,天下皆得其自為,斯乃無為而無不為也。天地,萬物之化育,所謂自爾。帝王,無為而天下功,功自彼成。同乎天地之無為也。精神心衍者,五末之本。任自然運動,則五事不振而自舉。所以先者,本也。君臣父子之先彼,雖是人事,皆在至理中來,非聖人所作。明夫尊卑先後之序固有,物之所不能無,此大道之序,非但人倫所尚也。所以取道,為其有序。自然既明,則物得其道。物得其道而和,理自適,雖適而不失其分。得分而物當其形,形明而無所復改。物自任,則罪責除。各以得性為是,失性為非。賞罰者,失得之報也。愚知、貴賤,各當其才,行其所能之情,而無相易業,名稱其實,故由名而實不濫也。自明天,至刑名而五,至賞罰而九,皆自然之序。治人者叉順序,先明天,不為棄賞罰也。但當不失先後之序耳。夫用天下者,叉通順序之道,寄當於韋才,斯乃上之所以畜下也。
  呂注:無為也,則以一人用天下,而天下為之用,故有餘。有為也,則以天下用一人,而一人為之用,故不足。不明乎天者,不純乎德,德則無為而已。故上無為,下亦無為而與上同,則稱德。道,則有天有人,無為而尊者天道,有為而累者人道也。故下有為,上亦有為而與下同則言道。上必無為而用天下,下必有為為天下用,此不易之道也。故古之王天下者,知不自慮而天下為之慮,
  辯不自悅而天下為之悅,能不自為而天下為之為。天不產而萬物化,非我產之也;地不長而萬物育,非我長之也;帝王無為而天下功,非我為之也。此天之所以神,地之所以富,帝王之所以大也。無為也者,是乃道之所以乘天地、馳萬物而用人拿者也。知五末者須精神心衍之運而後從之,則向所謂虛無恬淡寂漠無為者,又所以保精神、明心衛而養其本之道也。養其本則末從之矣。末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