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遊方之內,非其言之太卑,盖明用然也。通貫天地謂之德。周行萬物謂之道。上順理而治人者,變通之事;能有所藝者技而已矣。技者,事之末,故兼於事。事者,義之末,故兼於義。至於德兼於道,道兼於天,皆本末相因,故古之養天下者下達於技,上達於天。天下百姓萬物至繁且廣,而使之自足、自定、自化者,本於天道無為而已。故明足以畢萬事,幽足以服鬼神也。
  陳詳道註:天地至大,其化均於無為;萬物至衆,其治均於自得。則人君之所以治人卒者,豈外是哉?君原於中而不可不高之,德成於神而不可不為之,天則其為實未嘗為也。故古之以道往天下者,任其自然而已。君之用天下也,以言;臣之為天下用也,以能。君臣之合有義,萬物之交有應,然言非道不正,能非道不治,分非道不明,應非道不備,則一凡見於云為之間者,無非道也。藝則有所極,技則有所工,技兼於事而義存焉,以事兼於義故也。義兼於德而道存焉,以德兼於道故也。明夫本末精粗之相兼,則梯稈、瓦礫無非道,人與萬物無非天。居天下者,豈它求哉?推此以畜之而已。夫情之無欲也,行之無也,性之淵靜也,無心者能之,是以一之中未嘗不該萬,萬之多未嘗不歸一。《傳》曰:能知一則無一之不知,不知一則無一之能知。此聖人抱一所以為天下式,侯王得一所以為天下正,無心得而鬼神服也宜矣!
  陳碧虛註:天地無心所以均化,物物自治所以齊一。衆各異業,唯君無為,原於不德,成於自然也。天德者,自治而有妙用存焉。以自然之道觀世之言教,清靜無為者,其君必正;職分不越者,君臣義明;方能稱任者,其官必治周覽萬物咸得應用者,庶可備具矣。道者,虛通昇乎上;德者,柔順降乎下;義者,流行通乎物;事者,應治役乎人;技者,隨能應乎藝。故技兼於事則治,事兼於義則適,義兼於德則順,德兼於道則通,道兼於天則合乎自然矣!無欲而天下足三句,即《道德經》無欲而民自朴,無為而民自化,好靜而民自正。混玆三者,通乎一真,則事無不畢,神無不服矣。物忽然不覺榮之在身,不顯則默而止蛻然無所在也。
  呂註:夫道如此其大,心不制不足以體之。體道而無為,則人貌而夭矣。以是而愛利之謂之仁,以是而得所一謂之大。行不殊俗,寬之至也;有萬不同,富之至也。執德之人,通一畢萬,若紀之在綱也。德成,則無待而自立;道在我,則無應而不備。萬物莫足以傾之,則完矣。君子所以制心,在此十者而已。反求諸己,以明其心之;大事無不容,則已制之效。沛乎為萬物逝,周行而不殆也。若然,則藏金珠於山淵,不知貨利之可欲,窮夭之可醜,不私一世之利,藏之天下而已。不以王天下為己處顯,物之所利非己也。顯則明,明以德而非以位,處上則帝王天子之德,處下則玄聖素王之道也。萬物備於我,則一府;方生方
  死,方死方生,則同狀而已矣!
  疑獨註:劇心,去其欲而使之虛也。為者,人也;無為者,天也。日月星辰運於上,飛走動植交於下,其化也不知所以化,其功也不知所以功,此無為而為也。言者,聖人不得已,此無為而言也。天,則言其自然。德者,自得而已。愛利所以為仁,能同所以為大,寬者能容不可畜之物,富則所同者廣也。執德不回則能立紀,一而能大則能立德,循道而行乃能事事,謂之備不以物挫志,則無所喪矣。明此十者,則心無所不包,沛然與物往,所樂在內,貨財富貴何足以動之,壽夭窮通亦餘事耳!故不以世利為有,不以天下為泰。若以為顯則明矣,不顯則閤然而日彰也。萬物一府,死生則狀,則與造化玄合,非體道者不能與□ 於此!
  詳道註:萬物皆備於我,能有之而勿失,則富矣。紀散則衆目亂,德失則衆行乖,故循於道之謂備,不以物挫志之謂完也。韜乎其事心之大,則執大象之謂。沛乎其為萬物逝,則天下往之謂也。古之以道往天下者,示之不以進,詔之不以言,使人自得之。上之化下也,無樂餌之可悅;下之樂上也,非慕羶而來求。藏金珠於山淵j 不以物累身也;不計壽夭窮通,州不以身捐道也。一世之利厚矣,而不以為己私;天下之權重矣,而不以為己顯。終至於萬物不得與之殊,死生不得與之變,非無心者能然乎?
  碧虛註:首稱夫子日者,莊子受長桑公微言也。夫道,汪洋流注,充塞太空;唯靈府虛者,方能容納焉。自治而為合乎天然,守中而言遠離沮喪。度生接物,心不退轉,人之所惡,我無嫌猜,和光同塵,不立圭角,萬類滋茂,共豐區宇,持至德而為紀,循至理而善建,順真常而不偏,離外景以全內。明此以鍊心,則事無不蘊,理無不容,恩無不沛,物無不遂者矣!金珠貨財息本也,壽夭窮通內疚也,私分處顯情病也,一有係乎心,則息不完矣。
  庸齋云:劇心,去其知覺之心也。為以自然謂之天。得於己者謂之德。無為言之,謂無所容言。異者亦同,日不同同之。崖異,有迹也。物物不同而我皆有之之謂富。所執之德各有條理之謂紀。卓乎如有所立,德之成也。循道而行,無所不備,外物不足以動其心,則在我者全矣。明於此十者,包括萬事皆歸我心,則此心之大無外,故沛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