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若應事而至者也。
天福也。
自然死耳,自然窮耳,未必由凶虐與愚弱。然肆凶虐之心,居不賴生之地,而威之以死,是之死得死者,故亦曰天福者也。
盧曰:居可生之時而得其生者為天福也,居可死之時而得其死者亦天福也。如夷吾求生於齊桓之時,而得遂其生者,信為天福也;如鋤麑之觸槐以取喪,不辱君命不傷賢才,得遂其死,垂名不朽,亦天福也。
可以生而不生,
居榮泰之地,願獲長年而早終。
天罰也;
願生而不得生者,故曰天罰。
可以死而不死,
居困辱之地,而不願久生而更不死也。
天罰也。
輕死而不死,復是天罰。
盧曰:居榮泰之地,處崇高之位,是可以生而不得生,如董賢之類是也;居困辱之地,處屯苦之中,是可以死而不得死,如人競之類是也。求之不遂,皆為天罰也。
可以生,可以死,得生得死,有矣;
此之生而得生,此之死而得死。
不可以生,不可以死,或死或生,有矣。
此義之生而更死,之死而更生者也。此二者可上義已該之而重出,疑書誤。
然而生生死死,非物非我,皆命也,智之所無奈何。
生死之理,既不可測,則死不由物,生不在我,豈智之所如?
盧曰:不由於物,亦不由我,知不能運,力不能成,然後可以任命矣。
政和:以順而至者謂之福,以逆而降者謂之罰。可以生而生,可以死而死,皆順其常然,故謂之天福。言天之所福,應順而至也。可以生而不生,可以死而不死,皆逆其固然,故謂之天罰。言天之所罰,緣類而降也。然或可以生而死,或可以死而生,若是者,命之行也,孰知其故哉?故雖智者大迷,而唯達者知通焉。
范曰:生也死之徒,死也生之始,孰知其紀?惟原始反終而知死生之說者達命之情,不務智之所無奈何。
故曰:窈然無際,天道自會;漠然無分,天道自運。
無際無分者,是自然之極,自會自運者,豈有役之哉?
天地不能犯,
天地雖大,不能違自然也。
聖智不能干,
聖神雖妙,不能逆時運也。
鬼魅不能欺。
鬼魅雖妖,不能詐真正也。
自然者默之成之,
默,無也。
平之寧之,
平寧無所施為。
將之迎之。
功無遺喪,似若將迎。
盧曰:若合道成命,天地不能違,聖智不能干。運用合理,應變如神,鬼魅所不能欺,何況於人事乎?
政和:窈者,言深而難見。漠者,言蕩而難名。妙體無體,故窈然無際,而其道以自然而會;妙用無用,故漠然無分,而其道以自然而運。若是則生死之變,孰知其故哉?天地不能犯者,言天地雖大,而自然之理所不能違也,聖智不能干者,言聖智雖妙,而自然之理所不能逆也;鬼魅不能欺者,言鬼魅雖幽,而自然之理所不能罔也。蓋自然者默而成之,有乎不言。其無為也,寂然不動,故平之寧之,則處靜息迹而不累於有;其有為也,感而遂通天下之故,故將之迎之,則應物不藏而不蔽於無。
范曰:窈者,幽之極,漠者,定之至,言天道窈然至幽,而物莫能窺,故曰自會而已。無有際限,天道漠然至定而物莫能撓,故曰自運而已。無有分別,天地雖大,有所不能犯;聖智雖妙,有所不能干;鬼魅雖妖,有所不能欺。生生死死,咸有自然。默之者不假乎辯說也,成之者無事於贅虧也。平之而已,則無欠無餘;寧之而已,則勿攖勿擾。有以將之,斯能處適去之順;有以迎之,斯能安適來之時。知其不可奈何,而安之若是。非至命者疇克爾。
沖虛至德真經四解卷之十五竟
沖虛至德真經四解卷之十六
力命
楊朱之友曰季梁,季梁得疾,七日大漸。漸,劇也。其子環而泣之,請醫。季梁謂楊朱曰:吾子不肖,如此之甚,汝奚不為我歌以曉之?楊朱歌曰:天其弗識人胡能覺?匪祐自天,弗孽由人。我乎汝乎,其弗知乎?醫乎巫乎,其知之乎?
言唯我與汝識死生有命耳,非醫巫所知也。
其子弗曉,終謁三醫。
不解楊朱歌旨,謂與己同也。
盧曰:其子謁醫,夫天命不能識乎?人亦何能覺之耶?天不別加福,人亦不為過。而遇病者,此其命也。夫我與汝尚不能知,醫與巫何能知乎?又將歌意我與爾能此疾,我不能疾,巫能之也。
一曰矯氏,二曰俞氏,三曰盧氏,診其所疾。矯氏謂季梁曰:汝寒溫不接,虛實失度,病由饑飽色欲,精慮煩散,非天非鬼。雖漸,可攻也。季梁曰:眾醫也,亟屏之。俞氏曰:汝始則胎氣不足,乳湩有餘。病非一朝一夕之故,其所由來漸矣,弗可已也。季梁曰:良醫也。且食之。
盧曰:矯氏所說之病,皆人事之失關乎力者也。俞氏所說之病,與形俱生,受氣不足,不可差也。
盧氏曰:汝疾不由天,亦不由人,亦不由鬼,稟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