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出不过三日,而不妨夺民农务也。然人是有识之目,爱人则兼朝廷也。民是瞑闇之称,使之则唯指黔黎也。
  
  【集注】道,治也。千乘,诸侯之国,其地可出兵车千乘者也。敬者,主一无适之谓。敬事而信者,敬其事而信于民也。时,谓农隙之时。言治国之要,在此五者,亦务本之意也。
  
  【余论】《四书剩言》:《王制》:“用民之力,岁不过三日。”而《周官均人》又以丰迎较公旬之政,丰年三日,中年二日,无年一日。此云“使民”,不止公旬,有卽以农事使民者。如“三日于耜,四日举趾”,则使民耕植之时。“九月筑圃,十月禾稼”,则使民刈获之时。“龙见而毕务,火见而致用”,则使民兴筑之时。“仲夏斩阳木,仲冬斩阴木”,则使民樵棌之时。“十一月徒杠成,十二月舆梁成”,则使民谨出入修桥道之时。故《春秋传》曰“凡启塞从时”,谓凡事之启塞皆当从其时也。《黄氏后案》:陆稼书说:“敬是遇事谨慎之意,不必言包括众善。信者不用权诈,不朝更夕改,惟此真确之诚,表里如一,始终如一。虽事势之穷,亦济以变,而守常之时多,济变之时少也。节用不必说,节非褊啬,而当节者,务欲返一国奢靡之习而同归于淳朴。爱人不必说,爱非姑息,而当爱者,务欲合一国臣民之众而共游于荡平也。”式三案后儒标示心学,说敬太过,失之。于此章尤不合。信与节爱,近解亦过求深。寻绎经恉,陆氏说是。《杨注》云“未及为政”,未可据。敬信节爱时使自有实功实效,以发所存之正。朱子《与张敬夫书》曰:“徒言正心而不足以识事物之要,是腐儒迂阔之论,不足与论当世之务。”然则论治未有专言所存者,朱子盖节取其论所存而录之欤?朱子作《集注》,意在详录宋儒之说。而说之未醇者亦存之,意在节取也。读《注》者或误衍之,或以此攻朱子矣。《东塾读书记》:《道千乘之国章》,《朱注》采程子曰:“此言至浅。然当时诸侯果能此,亦足以治其国矣。”此于圣人之言颇有不满之意,似不必采之。
  
  按:宋儒中如伊川之迂腐,龟山之庸懦,当时皆负有盛名,则以朱子标榜之力为多,读《集注》者当分别观之。
  
  【发明】《焦氏笔乘》:“敢问事业如何?”仲修曰:“事业正自为学中来。只如作一郡,行得《论语》中三句便用之不尽。”彦平曰:“愿闻之。”仲修曰:“‘敬事而信,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是也。”彦佩服其言,每曰:“吾平生操心行己,立朝事君,皆赵君之言有以发之。”《四书读》(《四书辨证》引):不曰治而曰道者何?治者,法术之名。道者,仁义之用也。若千乘固是举以为例。第夫子时,上而周室不能有为,下而小国不足有为,惟大国可以自奋。然不曰大国而卽兵车言者,盖当时大国惟利是务,其于敬信五者阙焉弗讲,夫子盖有为而言也。
  
  子曰:“弟子入则孝,出则弟,谨而信,泛爱众而亲仁。行有余力,则以学文。”
  
  【考异】《释文》:“弟”,本亦作“悌”。皇本作“悌”。《左传》襄公二十八年《正义》引文“泛”字作“泛”。《韩昌黎集读墨子篇》:“孔子泛爱仁。”“泛”字作“泛”。荀悦《汉纪孝元帝论》引孔子曰:“行有余力,则可以学文。”有“可”字。
  
  【音读】《释文》行,下孟反。《集注》如字读。
  
  【考证】潘氏《集笺》:《仪礼士相见礼》曰:“与老者言,言使弟子。与幼者言,言孝弟于父兄。”《贾疏》:“‘与老者言,言使弟子’者,谓七十致仕之人。依《书传》,大夫致仕为父师,士致为少师,教乡里子弟。雷次宗云:‘学生事师虽无服,有父兄之恩,故称弟子也。’云‘与幼者言,言孝弟于父兄’者,幼与老对,此幼卽弟子之类。孝弟,事父兄之名,是人行之本,故云‘言孝弟于父兄’。”是弟子为学者之称,又幼者之通称也。《子罕篇》“出则事公卿,入则事父兄。”而此乃以事父兄分属出入者。《孝经》云:“事父孝,故忠可移于君。事兄弟,故顺可移于长。”一则就百行之本言之,故云入;一则就推暨者言之,故云出也。谨,《说文》云:“慎也。”《楚辞卜居》“将泛泛若水中之鳬乎”,王逸注“泛泛,普爱众也。”《说文》“泛,滥也”,《段注》引《论语》此文谓假“泛”为“泛”。《论语述何》曰:“此因上文孝弟忠信爱仁而类记之。文者,字之始。诵法《六经》先正声音文字,谓小学也。”《四书剩言》曰:“姚立方云:‘文,字也。非《诗》《书》六艺之文。言弟子稍闲,使学字耳。’《说文》:‘文,交画也。’”刘氏《正义》:言有余力学文,则无余力不得学文可知。先之以孝弟诸行,而学文后之者。文有理谊,非童子所知。若教成人,则百行皆所当谨,非教术所能徧及,故惟冀其博文,以求自得之而已。此夫子四教,先文后行,与此言教弟子之法异也。
  
  【集解】马曰:“文者,古之遗文。”
  
  【唐以前古注】《释文》引《郑注》:文,道艺也。《皇疏》:或问曰:“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