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之。公言虽正,然当为我屈意行之。”遂以为刺史,时亲军有从百战未得刺史者,莫不愤叹。
臣按:陆贽有言,爵位惟功勋功德所宜处之,苟非四者,虽公卿之世、华夏之胄,犹不可轻亵,况优伶乎?庄宗之不以令终,国祚不永,有以夫。
宋真宗时,庞籍言:“纲纪者其要在赏罚,恩赏贵乎审当,法令贵乎齐一。伏见近年恩及侥幸,而典宪稍纵,夫赏所以劝功也,无功之人坐获殊宠,后有临敌效命立勋行陈者,将何赏以塞其望乎?顾陛下爱惜爵禄,无及侥幸,以待立功之臣;申严宪法,无使纵弛,以威不恪之臣,此最切务也。”
臣按:庞籍欲真宗爱惜爵禄,无及侥幸,以待立功之臣;申严宪法,无使纵弛,以威不恪之臣。以为此最切务,臣于今日亦云然。
欧阳修言于仁宗曰:“用人之术不过赏罚,然赏及无功则恩不足劝,罚失有罪则威无所惧,虽有人不可用矣。太祖时,王令斌破蜀而归,功不细矣,犯法一贬十年不问,是时方讨江南,故黜全斌与诸将立法。太祖神武英断,所以平定天下者,其赏罚之法皆如此也。昨关西用兵四年矣,大将以无功罢者依旧居官,军中见无功者不妨得好官,则诸将谁肯立功矣?裨将畏懦逗遛者皆当斩罪,或罚贬而寻迁,或不贬而依旧,军中皆有罪者不诛,则诸将谁肯用命?所谓赏不足劝、威无所惧,赏罚如此而欲用人,其可得乎?”
臣按:修所言军中见有罪者不诛,则诸将谁肯用命,是知国家于将领有功者固所当赏,而有罪者亦不可以不罚,赏必足劝,罚必足惧,然后可以用人。
高宗时,邓肃言:“金人不足畏,但其信赏必罚,不假文字,故人各用命。朝廷则不然,有同时立功而又相等者,或已转数官,或尚为布衣,轻重上下只在吏手,赏既不明,谁肯自劝?欲专立功赏一司,使凡立功者得以自阵,若功状已明而赏不行,或功同而赏有轻重先后,并置之法。”
臣按:自古最难得明实者军功也,原其所以不明之故,繇于主帅之不得其人,一委之吏胥之手,出入轻重任其所为,此将士所以不服而愤怨也。邓肃乞立功赏一司专主其事,然功赏之司但能考其功状耳,未必得其虚的也。臣愚以为,凡出师必择朝臣公明有风力者一人付以属吏,俾其专掌功赏,随军纪功,遇有功次即于军中核实详定焉。
高宗时,给事中金安节驳皇城司滥赏曰:“凡外之将帅效命边庭,亦必有功而后加爵,岂可以侥幸一时微劳而反过于亲临行阵、出入万死一生者乎?今刘允升干办皇城任满,比之立军功者劳逸异矣,遽以一官转承宣使,其以皇城任满遂将转节度使乎?窃恐行之则将士解体,望爱惜名器,以待勋劳。”从之。
臣按:朝廷立武爵以待有功之臣,必亲临行陈者然后为军功,彼其出入禁旅、左右承奉者虽有年劳,当别甄叙。我朝立锦衣卫以掌宿卫官职之设,虽与列卫同,而其官则用其能而不用其世,盖所以待武臣之超出群类者也,然亦惟武臣之胄而他涂不得与焉,其选可谓重而严矣,今世乃有不出自武胄而以嬖幸、技艺进者,失祖宗之初意矣。夫技艺之流旧制当属工部,今因其能而用以杂流,俾专司其业,岂不名称其实哉?顾乃以赏功之官以为恩赐之具,彼得之而人讥之,固不足以为荣,彼何足惜,遂使国家失赏功之常典,而凡亲临行阵出万死得一生者皆因之以解体,其失岂小小也哉?授之以是官固非矣,而又使之世袭,可乎?彼技艺之流有异能者,朝廷以特恩授之可也,而其子岂亦有异能而使之世其官乎?有异能且不可,况实无异能;在其身且不可,况又延及其子孙乎?
高宗论诸军使臣猥多,岁增俸廪,因曰:“大将奏功,率以所爱偏裨多转官资,而出战士卒往往不及,不惟无以劝有功,兼亦蠹国。朕尝谓行赏当先自下,行罚当先自上。”赵鼎曰:“圣虑高远,岂诸将所及。”
臣按:宋高宗谓“大将奏功率以所爱偏裨多转官资而出战士卒往往不及”,此弊匪但宋人有之,唐人之诗亦云“死是军人死,功是将军功”,其弊之来也久矣。居人上者而能思虑及此,遇有纪录功次者必加详审,毋俾将领专有其功而致士卒之嗟怨,异时复兴师旅,凡在戎行者皆奋其勇而不患上之人不已知矣。
以上赏功之格。臣按:祖宗立为武职专以赏有功之臣,以延及其子孙,世其职而不迁,不计满限,不用磨勘,父死而子继,兄亡而弟及,官职简而阶级明,非若宋人遥授迁转,无定职且无定员也。今制,十军立一小旗,五十军一总旗,两总旗一百户,十百户一千户,千户有正有副,千户以上有指挥,指挥有司,有同知有佥事,此皆世袭之官也,至于都指挥、都督各三等亦如指挥之制,此则擢其有才能者为之,用其才而不世其官者也。祖宗之制可谓尽善尽美,后世虽有作者不可及已,奈何积日久而人日多,前之积者未销,后之来者日至,遂至军少而官多,所任者一人之事而所食者大官之禄,欲国计不屈,难矣。伏惟我太祖高皇帝于洪武二十九年大赉天下致仕武臣,论之曰“同立艰难,致有今日,顾朕子孙保无穷之天下,则尔子孙亦享无穷之爵禄”,一何仁之至也;太宗文皇帝于永乐二年,因法司言征讨官有系狱者,请论功定罪,谕曰“朝廷大公至正之道,有功则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