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月,所司考其勤谨,奏送吏部附选,挨次取用,外此又有写本写诰者,就中选能书者充,此大学出身之资格也。方其在学校时,每月之中会讲背书皆有定日,每季一试惟第高下以为激劝之方,而于出身无所关预,又轮差于内外诸司,俾其习为政事,半年回学,昼则趣事于各司,夕则归宿于斋舍,优游之以岁月,琢磨之以义理,约束之以规法,廪食学校则俾其习经史,历肄各司则俾其习政法,遇大比科许其就试,其为教法可谓本末兼举矣。近年以来,为边事起之,故建议者欲存省京储以备急用,始为依亲之例,教法稍变祖宗之旧,今疆埸无事,储蓄日充,请敕所司申明旧法,以复祖宗养士之旧。
高宗绍兴八年,叶林上言:“光武起于河朔,五年而建太学;元帝兴于江左,一年而建太学。光武十分天下有其四,元帝十分天下有其二,然二君急于教养,未尝以恢复馈饷为解。今中兴国祚,驻跸东南,百司庶府经营略备,若起太学,计官吏、生徒之费不过一观察使之月俸,愿谋之大臣,咨之宿学,亟复盛典,以昌文治。”
臣按:太学之设,教养生徒以为国家之用,其所关系至重,张载有言,人才出,国将昌,子孙才族将大。国家之有贤才犹人家之有子孙也,所以培养之者,乌可以不加之意哉?祖宗养贤之制,视前代为盛,各门设宣课司以收商税,尽以为供给士子之费,设典簿以掌钱粮,设掌馔以司饮食。其膳夫三更五点不起,有误会馔,责罚三罚,处以极刑;监丞、典簿、掌馔管吏不严,重加责罚。呜呼,圣祖草创之初,事多未备,其所以廪养多士者已如此其周密,况列圣相承,承平日久,顾所以养士者反不如草创之初,可乎?臣请申明祖宗旧制,复会馔以养太学之士,是亦圣孝继志述事之大节也。
程颢言于朝曰:“治天下以正风俗、得贤才为本,宜先礼,命近侍、贤儒及百执事悉心推访有明先王之道德业充备足为师表者,其次有笃志好学材良行修者,延聘敦遣,萃于京师,朝夕相与讲明正学。其道必本于人伦、明乎物理,其教自小学洒扫应对以往,修其孝弟忠信、周旋礼乐,其所以诱掖激励、渐摩成就之道皆有节序,其要在于择善修身至于化成天下,自乡人而可至于圣人之道。其学行皆中于是者,为成德取材识明达可进于善者,使日受其业,择其学明德尊者为太学之师,次以分教天下之学,择士入学,县升之州,州宾兴于太学,太学聚而教之,岁论其贤者能者于朝,凡选士之法皆以性行端洁、居家孝弟有廉耻礼让、通明学业晓达治道者。”
臣按:颢之此言可谓端本澄源之论。夫国家之治由乎政事修举,政事修举由乎人才众多,人才众多由乎师道得人也。必欲师道得人,必须推访延聘,然今日儒科大兴,士乐仕进而草泽遗贤固有,然不若在学校科目者为多,请就今科贡之法以行古推访之意。今制于进士乙科中取州县教职,于教职秩满者选太学师儒,行之既久,固难顿革,今后遇有博士、助教等官员缺,与其非人而滥授,不若虚其职而摄之为愈也,许令执政及近侍臣僚具实保荐天下郡县教官,果德业充备笃志好学材良行修者然后授之,不必俟其秩满也。会试所取苟文理平通者即列在乙榜,不问其愿否,但年三十以上者俱送太学,俾其坐堂半年以上、公堂试中三次者具名送部,仍留在监食廪肆业,遇缺挨次取选,其岁贡到监有愿教职者,免其杂差,三次考中者送选如举人例。如此,既不失朝廷之制,而于程氏之意亦庶乎得之矣。
程颐看详学制,大概以为学校礼义相先之地,而月使之争,殊非教养之道,请改试为课,有所未至则学官召而教之,更不考定高下,镌解额以去利诱,省繁文以专委任,励行捡以厚风教。
臣按:前代学制不定,屡下学官看详本朝学规,盖自国初已定,至今遵守不敢有所更易。程颐看详学制,请改试为课,臣窃以为试课两不相妨,逐日使之作课以为常程,每季合试以为激劝,恐不为过,但须如颐所谓召学生当面点抹教其未至,又于其中有违背经旨、立意索隐而为钩棘之语者则面谕之,使其改正。如此,非但可以正其习尚,亦可因之以端其志趣矣。
程颐曰:“古者八岁入小学,十五入大学,择其才可教者聚之,不肖者复之农亩。盖士农不易业,既入学则不治农,然后士农判。古之仕者自十五入大学,至四十方仕,其间自有二十五年学,又无利可趋,则所志可知,须去趋善,便自此成德。后之人自童稚间已有汲汲趋利之心,何由得向善?故古人必使四十而仕,然后志定。”
臣按:程氏此言,见得古人教人及其为学志专一而不分,后世一切诱之以利,而学者亦是因利而为学,此人才所以不古若而治道日趋于下也。朱熹曰:“小学教之以事,大学教之以理。”
臣按:所谓教之以事,如礼乐射御书数及孝弟忠信之类;教之以理,如格物致知所以为忠信孝弟者。
朱熹《学校议》曰:学校必选实有道德之人使为学官,以来实学之士,裁减解额、舍选滥缪之恩,以塞利诱之涂。盖古之太学主于教人而因以取士,故士来者为义而不为利。
又曰:古者圣王设为学校以教其民,由家及国,大小有序,使其民无不入乎其中而受学焉,而其所以教之之具则皆因其天赋之秉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