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其生徒之数乃无异焉,请如唐制,因其郡邑人民多少之数而定为养士之额。
阳城为国子司业,引诸生告之曰:“凡学者所以学为忠与孝也,诸生有久不省亲者乎?”明日辞城还养者二十辈,有三年不归侍者,斥之。
臣按:阳城为此言以告诸生,则是唐无归省之令。我朝学规,每三年一次归省,著在令甲,一日不容过,则是我祖宗以孝为训,前代所不及也。窃观自古学制之规范,皆出自有司看详处置,惟我朝学规出自圣祖所定,凡师友之义分与所当为及不当为,一切禁令无不委曲详尽,圣祖之心真如日月之照临,无处不到,雨露之沾霈,无一或遗也。
宋仁宗庆历中,范仲淹等建议请兴学校、本行实,乃诏州县立学。时胡瑗教学于苏湖,是时方尚词赋,独湖学以经义时务,有经义斋、治事斋。经义斋择通经有器局者居之治事,斋人各治一事,又兼一事,如边防、水利之类,故天下谓湖学多秀彦,其出而筮仕往往取高第,及为政多适于世用,由讲习有素也。至是诏州县皆立学,于是建太学于京师,而有司请下湖州取瑗法以为太学法,著为令。
臣按:三代以后文治首称宋朝,然其立学乃在四世之后,自其开国至是几八十年矣。我圣祖以岁戊申开国,明年即诏天下府州县立学,其太学之立乃在未登极之前三年岁乙巳也。方其初立学也,惟许存仁为博士以专学事,四年升学为四品,始设祭酒,即拜存仁为之。存仁,元儒许谦之孙,谦承考亭正学,而存仁承上命以为教,一宗朱氏之学,学者非六经、四书不读,非濂、洛、关、闽之学不讲,所谓全体大用之学者也。所谓治事者固已在乎经义之中,一时学校之士无不明经者,经明以之治事,凡所谓水利、边防等事皆自此而推之也,宋人乃分之为二,则是以体用为二事,而非圣贤之学矣。
神宗熙宁八年,诏诸州学官先赴学士院试大义五道,取优通者选差。元丰元年,诏诸路州学官共五十三员。
马端临曰:“元丰中,大兴学校,而天下之有教授者只五十三员,盖重师儒之官,不肯轻授滥设故也。其所用者既是有出身人,然又必试中而后授,则与入馆合翰苑者同科,其遴选至矣。”
臣按:礼曰“师严然后道尊,道尊然后民知敬学”,祖宗以来最重教官之选,往往取之耆儒宿学,其后科目兴,乃取之乙榜举人,其有优异者不次擢居显要,故居是官者人人自奋。既皆以道自重,而一时公卿大臣、藩臬守令亦皆重之,人既乐为之,莫不谨身饬行以示教,严立规范以为教,善人多而风俗美,朝廷得人之用,皆由师道之立也。近世师儒之职日轻,公卿藩臬略不加之以礼,而乙科举人多不屑就,乃取岁贡之士为之,徒取充位而已,所谓教法者荡然矣。臣窃以为,国家要务莫急于储贤,储贤必先于教养,所以代君以施教养者师儒之职也,其任若轻而实重。自今宜如宋人慎重其选,假如一府并其州共有十学,该设教官三十五员,不分教训职名,一郡所选教官苟足以分摄各学,不必备员,朝廷既遴选其人不肯轻授,人得之以为难,自然贵重,官既不多,所以供亿者稍足而彼亦不厌其禄薄矣。仍敕有司申明宪纲,以礼待之,坐以听讲,不行跪礼,违者坐以风宪失职之罪,如此,则教官得人,教官得人则生徒充业,而国家有得人之效,所以成世务、寿国脉,此其基也。
元丰二年,颁学令,太学置八十斋,斋容三十人,外舍生二千人、内舍生三百人、上舍生百人,总二千四百。月一私试、岁一公试补内舍生,间岁一舍试补上舍生,封弥、誊录如贡举法,而上舍试则学官不与考较。公试外舍生入第一、第二等参以所书行艺,与籍者升内舍,内舍试入优平二等参以行义升上舍,上舍分三等,俱优为上、一优一平为中、俱平若一优一否为下。上等命以官,中等免礼部试,下等免解。
马端临曰:“古人所谓中年考较、九年大成者,进德修业之事也。至汉人之补博士弟子员,则只限以通一经而后授之官,唐人之法尚仿佛如此。至宋熙丰后立三舍之法,则不过试之以浮靡之文而诱之以利禄之途,然明经必至于通一艺,试文而必至于历三舍,皆非旦暮可就,故国家虽未尝严其法制、稽其去留而为士者内耻于习业之未精、外诱于荣途之可慕,其坐学之日自不容不久。”
臣按:大学之教,所以聚天下贤才使之讲明经史,切磋琢磨以成就其器业,以为天下国家之用,非颛颛以计岁月、较高下以为仕进之途也。三代之制,比年入学,中年考较,必至于七年而小成,九年而大成,然后用之。月书季考,程颐尚以为教之使争,夫何士子尚在学校之中,遽已立为升进之法,比之私试,等第其文,其为争也尤大焉,是岂三代明伦之教、古人大学之法哉?本朝洪武十六年定生员三等高下,凡通四书未通经者居正义崇志广业堂,一年半之上文理条畅者升修道诚心堂,一年半之上经史兼通、文理俱优者升率性堂。升率性堂者方许积分,积分之法,孟月试本经义,仲月试论及内科诏诰章表一,季月试史策及判语二,每试文理俱优与一分,理优文劣者与半分,文理纰缪者无分,岁内积至八分者为及格,与出身,不及分者仍坐堂肆业,一如科举之制。其后此制不用,监生惟计年月先后拨出六部诸司,历事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