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就使尽善亦岂其生盛德之容,甚非神而明之、无声无臭之道也。国初,洪武十四年首建太学,圣祖毅然灼见千古之非,自夫子以下像不土绘,祀以神主,数百年之习乃革。呜呼,盛哉!夫国学庙貌非但以为师生瞻仰之所,而天子视学实于是乎致礼焉,夫以冕旒之尊而临夫俎豆之地,圣人百世之师坐而不起犹之可也,若夫从祀诸儒皆前代之缙绅或当代之臣子,君拜于下而臣坐于上,可乎?臣知非独名分之乖舛而观瞻之不雅,窃恐圣贤在天之灵亦有所不安也。或者若谓既已搏土为之事之以为圣贤,一旦毁之以为泥滓,似乎不恭。窃观圣祖诏毁郡邑城隍塑像,用其土泥壁以绘云山,载在令甲可考也,矧所塑者特具人形耳,岂真圣贤之遗貌哉?程颐论人家祖宗影有一毫不类则非其人,彼亲见其人而貌之有毫发不肖似尚非其人,况工人随意信手而为之者哉?臣惟文庙之在南京者固已行圣祖之制,今京师国学乃因元人之旧,正统中重修庙学惜无以此上闻者,傥有以闻、未必不从。今天下郡邑恐于劳民无俟改革,惟国学乃天子临视之所,乞如圣祖之制以革千古之陋习,如儒臣宋讷所云者,诚千万世儒道之幸。仰惟我圣祖有大功于世教十数,此其一也,发扬祖宗之功烈,亦圣子神孙继述之大者。
开元二十七年,追谥孔子为文宣王,赠颜子为兖国公,闵损等九人为侯,曾参等为伯。
姚燧曰:“杜预《春秋传叙》曰:‘子路欲使门人为臣,孔子以为欺天,而云仲尼素王、丘明素臣,又非通论也。’斯言为获圣人之心,而后世王之尧、舜二帝也,宰我以夫子远贤于尧舜,何王之不可居,然后世天子之子、有功之臣皆曰王,以孔子之圣卒下比爵于其臣子,诚不知其可也。”
臣按:此孔子封王、弟子封公侯之始。夫自汉平帝追谥孔子为宣尼公,后世因谓孔子为宣父,又谓为宣尼,至是又加文与宣为谥。然文之为言,《谥法》有所谓“经纬天地”者也,孔子亦曰“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以是谥之,固亦几矣。若夫宣之为宣,《谥法》之美者不过“圣善周闻”而已,岂足以尽吾圣人之大德哉?况唐未加圣人是谥之前,而北齐高洋、李元忠、南齐萧子良、隋长孙贤之数人者固先有此谥矣,天生圣人为万世道德之宗主,称天以诔之犹恐未足以称其德,彼区区荒诞之称、污下之见,何足以为吾圣人之轻重哉?
以上释奠先师之礼(上)
卷六六
▲释奠先师之礼(下)
宋太祖建隆三年,诏庙门立戟十六。
真宗咸平中,追谥孔子为玄圣文宣王,费侯闵损以下皆为公,郕伯曾参以下为侯,鲁史左丘明以下为伯。寻以犯圣祖讳,改玄圣为至圣。
臣按:真宗先诏有司检讨汉唐褒崇先圣故事,初欲追谥为帝,或言宣父周之陪臣,周止称王,不当加帝号,故第增美名曰玄圣。盖以《春秋演孔图》曰“孔子母感黑帝而生”,故曰玄;《庄子》曰“恬澹玄圣,素王之道”,遂取以为称。呜呼!孔子之道非一言一义所可尽者,谥之有无固不为之轻重,况加之非圣之言,既加之矣,而又以犯其诞妄之祖之讳而改之哉?
仁宗天禧中,判国子监孙奭言:“旧礼以祭酒、司业、博士为三献,新礼以三公行事,近年只差献官二员通摄,未副崇祀向学之意。”
臣窃伏读圣祖《御制文集》,其《国子祭酒诰》略曰:“大学之设所以教君之嗣、贵臣之子,名曰大学,既立之矣则爵官以司之,以专文学,乃曰师。师乃泛称,官称曰何?祭酒,斯官之首者,不独教生徒而已,其职亦首在祀事也。且仲尼历代崇其德,王者亲祭必寡,故设官以代祭之,名曰祭酒。所以祭酒之职,洁牲牢、精笾豆,祭不失时,则礼焉。或云为饮之长而先奠之曰祭酒,斯说未然。今特授为国子祭酒,尔尚竭乃恭而临祭,静乃神以对神,庶不负委令之意。”噫,自古制诰乃词臣代草,我圣祖则亲洒宸翰,所谓祭酒者虽与古人命名之意不同,然圣君发言则为经,自我作古可也。本朝旧制,主祭遣国子祭酒,其后乃遣翰林院官,然祭酒初上犹遣一次,臣请如旧制,或主祭遣内阁大臣,其亚献、终献如唐宋遣祭酒、司业,不然则春秋二祭迭遣焉,庶几合圣祖所制诰词之盛意。
景祐元年,诏释奠用登歌。
陈旸曰:“《礼记文王世子》凡释奠必有合也,《月令》仲春上下命乐正习舞释菜,盖学校礼乐之所自出,小有释菜而以食为主,大有释奠而以饮为主,其习舞与声而大合六代之乐一也。北齐以太牢释奠孔子,设轩架之乐、六佾之舞,唐开元中释奠用宫架之乐,宋朝上丁释奠设登歌之乐,不用轩架而用判架,不施于堂下而施于堂上,于其庭又不设舞焉。有歌而无舞,非古人习舞合乐之意矣。”
臣按:本朝释奠孔子用登歌,堂上、堂下之乐咸备。初用六佾舞,成化中以侍郎周洪谟言加八佾云。
神宗元丰七年,以孟子同颜子配食宣圣,荀况、扬雄、韩愈并从祀。
臣按:此孟子配享孔子之始。自唐以左丘明等二十二人从祀之后,至是始以荀况三人者增入从祀。徽宗崇宁四年,从司业蒋静请文宣王用冕十二旒、服九章。
臣按:此宣圣用天子冕旒之始。大观二年,诏跻子思从祀。四年,诏先圣庙用戟二十四,文宣王执镇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