创为之制其详有如此者,盖王朝之于郡国,以地言之则疆域阻远,以分言之则名分悬绝,所以达上下之情、一远近之势,以其有使臣之往来、诏令之颁布耳。其所以迎接而授受者苟简而粗率,非独无以严九重之威命、重皇华之使节,而下之人亦轻忽而不知所重,而播告之修、申谕之意或不足以耸动乎奉承之人,而事体或至于隳,机会或至于失,亦或有之矣。(以上出使及迎诏礼)
《月令》:季冬之月,命有司大难(与亻那同)。旁磔(披磔牲体,攘除阴气),出土牛以送寒气。
陈澔曰:“月建丑,丑为牛,土能生水,故特作土牛以毕送寒气也。”
陈祥道曰:“土胜水、牛善耕,胜水故可以胜寒气,善耕故可以示农耕之早晚,《月令》季冬之月大难、旁磔,然后出土牛,则出土牛驱除之终事也,既乃告民出五种,命农计耦耕事,则出土牛又农耕之始事也。”
《后汉祭祀志》:立春之日,迎春于东郊,车旗、服饰皆青,歌《青阳》,舞《云翘》之舞。
《宋志》:立春前五日,并造土牛、耕夫、犁具于大门之外。是日黎明,有司为坛以祭先农,官吏各具彩杖,环击牛者三,所以示劝耕之意。
臣按:宋景祐所颁《土牛经》,其作土牛以岁之干色为首、支色为身、纳音色为腹,以立春日干色为角耳尾、支色为胫、纳音色为蹄。元至元所颁经式,牛色则以立春日为法,日干为头、角、耳色,支为身色,纳音为蹄、尾、肚色。国初袭用元制,正统中始用言者制土牛色复用岁之支干、纳音,如宋法。今制,每岁立春日,内而京兆、外而藩府州县,先期造土牛芒人,前一日出东郊,具鼓乐迎入所司,至日行鞭春礼,众官各执彩鞭环牛者三,众共击碎之。(以上迎春礼)
马端临曰:“秦汉之后,礼之因革不同,有古有而今无者,如大射、聘礼、士相见之类是也;有古无而今有者,如圣节、上寿、上尊号、拜表之类是也。”
臣按:古今异宜,礼经有可以义起之文,天下之事揆之于义而与义无悖,则是礼虽自古先王未之有制,而后世之人以义起之而创为一代之礼不为过也。马氏著《文献通考》,独为王朝之礼,所谓郡国之礼无有焉,其言曰:“今礼则虽不能无失,然而议礼制度非书生可得与闻也,是以亦不复措辞焉。”夫书生而与闻议礼制度而为之措辞固不可,若夫述前人之旧、详一代之制,亦何不可之有。夫所谓圣节上寿及汉以来贺岁首、魏晋以来贺冬至,此虽三代以前所未有,然古者列国之于王朝,朝觐、会同、殷覜之类岁无虚月,而今世所行者此三礼而已。三礼也在朝,文武百官至日具表拜贺,而天下亲藩、边将、藩宪、府州、卫所五品以上官司先期遣官奉表称贺,至期前一日习仪于寺观,至日于所在官厅行庆贺礼,其仪注大略如朝仪,但祝赞之辞不同,及正至不用传制耳。兹三礼者今日朝仪以为大礼,是非独以寓臣子忠爱之诚,亦以昭示华夷,使人心之趋向者益以恭,万方之尊戴者益以固,是虽古无而今有,礼所谓义起者政此类也,圣人复起,臣知其决不易之矣。今其礼仪具见《洪武礼制》,但今天下进表衙门先期进表已行十二拜、山呼舞蹈礼,至日惟行五拜三叩头礼,而五品以下衙门则行全礼,臣窃以臣子奉上之礼宜隆而不宜杀,当三大朝贺之日,阖郡官吏、儒生、军民人等毕至,必先演习其仪而后行礼,至日其礼乃简略如此,似乎不称,请一体俱行全礼为宜。(以上遥贺之礼)
朱熹曰:“礼之施于朝廷者,州县士民无以与知为也,而尽颁之,则传者苦其多、习者患其博而莫能穷也,故莫若取自州县官民所应用者,参以近制,别加纂次,号曰‘臣民礼略’,锓板模印而颁行之,州县各为三通,一通于守令厅事,一通于学,一通于名山寺观,皆椟藏之,守视司察,体如诏书,而民庶所用则又使州县自锓之板,正岁则模而揭之市井、村落,使通知之,则可以永久矣。”又曰:“礼书既颁,则又当使州县择士人之笃厚好礼者讲诵其说、习其颁礼,州县各为若干人廪之于学,名曰治礼,每将举事则使教焉,又诏监司如提学司者察其奉行不如法者,举惩治之。”
臣按:朱氏此言可以施行于今,请令礼官将洪武年间颁降《孝慈录》《诸司职掌》《洪武礼制》《礼仪定式》及永乐中颁降《文公家礼》等书逐一参考,凡系天下郡县家乡臣民所当行之礼,敕翰林儒臣简节删润,著为一书,印行天下,使之遵守如朱熹所议者。又于学校村社选人习学演行,而命州县正官、学校教职专一管领,而提督学校宪臣敕书中以此加载,俾其按部提督,察其勤惰以为劝惩,是诚化民成俗之要务,为治之道莫先于此。伏惟圣明留意,则朱熹之议不行于昔而行于今矣,天下臣民不胜幸幸。
《周礼小行人》:若国札(病疾为札)丧(札而死曰丧)则令赙(以礼傅之谓之赙)补(助其不足)之,若国凶(谷不熟)荒(凶甚为荒)则令赒(以利周之)委(以聚与之)之,若国师(军旅)役(工役)则令槁(犒也)褵(会众财与之)之,若国有福事则令庆贺之,若国有祸灾则令哀吊之,凡此五物者治其事故。
臣按:天子之于侯国,有札丧则令赙补,有凶荒则令赒委,是即大宗伯以丧礼哀死亡、以荒礼哀凶札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