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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礼记通论辑本-清-姚际恒-第23页

,然则二十之前,竟可不学耶?皆说不去。朱仲晦曰:「当其可,谓适当其可告之时,亦不必以年为断。」按:下云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明是指年也。(卷六七,一九)
  发然后禁,则扞格而不胜;时过然后学,则勤苦而难成;杂施而不孙,则坏乱而不修;独学而无友,则孤陋而寡闻;燕朋逆其师;燕辟废其学。此六者,教之所由废也。君子既知教之所由兴,又知教之所由废,然后可以为人师也。
  格,沮隔也。汉书「太后议格」,郑氏谓「读如冻?之?」,非也。燕辟之辟为邪辟,郑谓「辟喻」,尤非。(卷六七,页二○)
  故君子之教喻也,道而弗牵,强而弗抑,开而弗达。道而弗牵则和,强而弗抑则易,开而弗达则思。和、易以思,可谓善喻矣。
  此段言教法甚精。(卷六七,页二一)
  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善教者使人继其志。其言也约而达,微而臧,罕譬而喻,可谓继志矣。
  善歌者,使人继其声,妙喻绝工。(卷六七,页二二)
  君子知至学之难易,而知其美恶,然后能博喻,能博喻然后能为师,能为师然后能为长,能为长然后能为君。故师也者,所以学为君也,是故择师不可不慎也。记曰:「三王、四代唯其师。」其此之谓乎!
  从师推说到为长为君,一滚说来,又承以师也者所以学为君也,意谓师何以为君?盖所以学为君之理,以教人君也,是故择师不可不慎,贴人君说,引记曰「三王、四代唯其师」,以见自古帝王皆有师之意。此节本是一气,旨亦明白,解者多自作支离,如师也者所以学为君也,郑氏曰「弟子学于师,学为君」,甚迂,张子厚以学为「教」,太直致,非记文意。三王四代唯其师,陈可大曰「三王四代之所以治,能作之君,作之师」,则是,又谓「人君能为师」,与前后择师尊师之义不侔矣。(卷六七,二三—二四)
  善学者,师逸而功倍,又从而庸之;不善学者,师勤而功半,又从而怨之。善问者,如攻坚木,先其易者,后其节目,其久也,相说以解;不善问者反此。善待问者,如撞钟,叩之以小者则小鸣,叩之以大者则大鸣,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不善答问者反此。皆进学之道也。
  相说以解,说字当如旧解音悦,所谓于吾言无所不说是也。悦而后解,此善摹学者神情处。朱仲晦以为如字,义便索然矣。从容,郑氏谓「舂容,舂为击,容为声之形容,谓之重撞击」,殊迂。胡邦衡谓从容为「再三叩」,亦不协。朱仲晦谓「从容为声之余韵,从容而将尽,言必答尽所问之意,然后止」,此解于正意、譬意、语气,皆不甚协。且待,其待字即上待问待字,其字是指问者,今皆失之。陈可大谓「不急疾击之,则钟声大小、长短,得以自尽」,亦非也,此言善答之意,如其说,又入善问中去矣。愚按:待其从容,然后尽其声音,承上言钟于大小之叩即鸣如此,然必待撞钟者从容少间,然后得尽其声者,犹善待问者从容少间,寻思有得,然后尽其余蕴以告也。(卷六七,页二六)
  记问之学,不足以为人师,必也其听语乎?力不能问,然后语之,语之而不知,虽舍之可也。
  记问之学,谓其学徒揣人所应问者,以记诵之而已,此其人无得于心,而所知有限。所谓「呻占毕,多讯问」者也,故不足以为人师。听语,则但听问者之语,而皆有以教,或口欲言不能问者,乃不待问而语之,其又不知则舍之耳,亦「不悱不发」,「不以三隅反则不复」之意,凡此即所谓「从容」也,又曰此申言教也。(卷六七,页二七—二八)
  良治之子,必学为裘;良弓之子,必学为箕;始驾马者反之,车在马前。君子察于此三者,可以有志于学矣。
  纯乎善喻,绝妙。(卷六七,页二八)
  古之学者;比物丑类。鼓无当于五声,五声弗得不和;水无当于五色,五色弗得不章;学无当于五官,五官弗得不治;师无当于五服,五服弗得不亲。
  学于五官,师于五服,必皆承上五字说来,颇似不切合,然于不切合之中,仍有可切合者,此则先秦之妙笔也,所谓以词采胜者在此。(卷六七,页二九)
  君子曰:大德不官,大道不器,大信不约,大时不齐。察于此四者,可以有志于本矣。三王之祭川也,皆先河而后海,或源也,或委也,此之谓务本。
  大时不齐,大意谓天时循环,迭运而不齐,大时从主宰处言之,所以与大德等共谓之本,使学者察此以知本也。郑氏以物之生死言不齐。未免偏狭,且有增添之弊。或以「揖让征伐」言之,则于本为之义更无着落矣。(卷六七,页三○)
  乐记
  乐记一篇,乃汉武帝时,河间献王与诸生取文子、荀子、吕览诸书凑集而成。其言多驳杂不纯,大概扬之过高,反失其实;求之过远,反昧其用。祗缘当时墨子非乐,故荀子诸子竭力?高,以矫其失。窃恐先王制作之旨,初未尝然,而圣贤之言中正平实,亦不如是之过于高远也。孔子曰:「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乐云乐云,钟鼓云乎哉?」盖谓礼乐本乎人心,而外藉乎玉帛钟鼓以行之,若全藉玉帛钟鼓以为礼乐,失礼乐之义矣,故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