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制,不在此例。
既行四礼,有司乃酌五事,以综各乡之政化教养及祀与戎,而遥制之:一曰乡约,以司乡之政事;二曰乡校,以司乡之教事;三曰社仓,以司乡之养事;四曰乡社,以司乡之祀事;五曰保甲,以司乡之戎事。乡约之众,即编为保甲。乡校之后,立为社仓,其左为乡社。各择有学行者为乡校教读,有司聘之。月朔,教读申明乡约于乡校,违约者罚于社,入谷于仓。约正、约副,则乡人自推聪明诚信、为众所服者为之,有司不与。
凡行乡约、立社仓、祭乡社、编保甲,有司俱毋得差人点查稽考,以致纷扰。约正、约副姓名,亦勿遽闻于有司。盖在官则易为吏胥所持。
各乡教读,待约正、约副率乡人行四礼、举五事各有成绩,乃举其尤最者往在城四隅社学,随地方报姓名以闻于有司。有司核实,乃延见,赐坐啜茶而旌赏之,免其杂泛差役。其有好为异论、鼓众非毁礼义、不率教之人,亦以姓名闻于有司,有司严惩治之。如有变警,各乡教读使约正、约副报闻,亦如之。
凡在城四隅社学,视各乡校为重,宜延聘致仕教官及监生、生员学行尤著者以为教读,每隅各一人。各乡自东路入者,臧否警变,东隅教读掌之;自南路入者,南隅教读掌之;西隅、北隅亦然。有司欲见,则帅之入见。古人咨四岳,辟四门,以明目达聪,意亦如此。朱子保伍法,于县郭置隅官四人,以制诸乡。近宁都丁氏令新会亦置四乡,乡老以统众乡都老,皆此法也。
有司与同僚各以四事自勉,而为民去其十害。
四事:
一曰律己以廉。凡为政者,万分廉洁,止是小善;一点贪污,便为大恶。不廉之吏,如蒙不洁,虽有他美,莫能自赎。故以此为四事之首。
二曰抚民以仁。凡为政者,当体天地生万物之心,与父母保赤子之心,有一毫之惨刻,非仁也;有一毫之忿疾,亦非仁也。
三曰存心以公。凡为政者,不闻诸葛公之言乎:吾心如秤,不能为人作轻重。传曰:公生明。私意一萌,则是非易位,欲事之当理,不可得也。
四曰莅事以勤。凡当官者,一日不勤,下必有受其弊者。古之圣贤,犹且日昃不食,坐以待旦,况其余乎?今之世有勤于吏事者,反以鄙俗目之,而诗酒游宴,则谓之风流娴雅,此政之所以多疵,民之所以受害也。不可不戒。
十害:
一曰断狱不公。狱者民之大命,岂可少有私曲?
二曰听讼不审。讼有虚有实,听之不审,则实者反虚,虚者反实矣,其可苟哉!朱子曰:今世官府惟以苟且逐旋挨去为事,挨得过时且过,曲直在前,只不理会,庶几民自不来,以此为止讼之道。民有寃抑,无处伸诉,只得忍遏,遂以为无讼。此尤当戒也。
三曰淹延囚系。一夫在囚,举室废业,囹圄之苦,度日如岁,其可淹久乎!
四曰惨酷用刑。刑者,不获已而用之。人之体肤,即己之体肤也,何忍以惨酷加之?今为吏者,好以喜怒用刑,甚者或以关节用刑。刑以代天纠罪,岂逞忿行私之具哉?不可不戒。
五曰泛滥提解。一夫被提,举家皇扰,出官费用,贫者不免举债,甚至破家,其可泛滥乎?动輙以一干人犯提解者,宜省。
六曰招引告讦。告讦乃败俗乱化之原,有犯者自当痛治,何可勾引出告示,召人告首阴私?罪犯有此,实为非法。
七曰重叠催科。税出于田,一岁一收,岂宜再税?懵于政者,税已输而注不销,必再追重纳而后已。亦有今日收讫,被其隐匿,明日复追收者。破家荡产,鬻妻卖子,往往由之。
八曰科罚取财。民间自输税之外,一毫不当妄取。今有司科罚,多收纸价,与夫非法科敛者,皆民之深害也。不可不革。
九曰纵吏下乡。乡村小民,畏吏如虎,纵吏下乡,犹纵虎出柙也。皂隶、防夫、快手,尤当禁戢。
十曰低价买物。物同则价同,岂有公私之异?今有所谓铺行者,毎官司买物,视民价率减十之二三,或不即还,候久绝望,甚至白取,民何以堪!
月朔,教读帅约正、约副之贤者,以次往见有司。有司赐坐啜茶,问各乡风俗及民疾苦、礼教行否。四事未能,十害未屏,皆许直言无隐。言有可用者,必加褒奬。
右件,出西山真氏《政经》,参以朱子《政训》而附注之,以为官箴。乡士大夫既能倡之,而有司又能自尽如此,而四礼不行、乡约以下五事不举者,未之有也。愿相与勖焉。
泰泉乡礼卷二 乡约
凡乡之约四:一曰德业相劝,二曰过失相规,三曰礼俗相交,四曰患难相恤。
众推一人有齿德者为约正,有学行者二人副之。约中月轮一人为直月,约正、副不与直月之数。约正总理期会告谕,约副赞相礼仪,辅佐约正,直月掌走报干办。
置三籍,凡愿入约者书于一籍,德业可观者书于一籍,过失可规者书于一籍。直月掌之,月终则以告于约正而授于其次。
德业相劝
德谓孝于父母、友于兄弟,肃于闺门、和于亲党,言必忠信、行必笃敬,见善必行、闻过必改之类。
业谓读书治田、营家济物、兴利除害、居官举职,凡明伦敬身者皆是。如礼乐射御书数之类,皆可为之。非此之类,皆为无益。
右件德业,同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