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某章起,至某章止,温某书某章起,至某章止。读某文,某文已解,未解。已复未复。读某判某表,已背未背。此五日一记法也。
  此月共读书多少章,温书多少卷,共读文、温文多少篇。解某书某章起,至某章止。共读几表,共读几判,止一月总记法也(或脱落一旬半月胚补亦可,仍当断续记去,不可竟置。积丝成寸,积寸成尺,自有进益)。

  (三)为学有优游渐积一法

  唐彪曰:读书有计日程功之法,月优游渐积之法。盖计日程功之法,固为学之准绳,若夫质弱羸病之人,欲计日程功,每日读几行,背几行,此必不得之数,不如将全书每日读一遍,或二三遍,优游渐积,不求速背,反能记矣!彪十七岁以后,羸病凡十五年,濒死者数回,不可多用心,然心欲读《大宗师》、《齐物》二篇,于是将二文分日读之。一日读《大宗师》,一日读《齐物》,每日止读一遍,读至二月馀,二书皆探喉能背矣。于引,知优游渐积之法之妙。
  唐彪曰:一人剧病十余年,不能读书;病愈,题到竟不能成文。一名宿教之曰:当由渐以引之,三日作一篇,当无不成者。人如其言,日致功不间,至半月后,能二日成一艺;又逾半月,能一日成一艺;又逾半月,能一日成二艺,而文且日进。是法也,不特荒疏者相宜,即钝资推此致功,才思亦渐能开发矣。

  (四)学有专功深造之法

  唐彪曰:作文有深造之法。如文章一次做不佳,迟数月将此题为之,必有胜境出矣;再作复不佳,迟数月又将此题为之,必有胜境出矣。盖作文如攻玉然,今日攻去石一层,而玉微见,明日又攻去石一层,而玉更见,更攻不已,石尽而玉全出矣。作文亦然,改窜旧文,重作旧题,始能深造。每月六课文,止宜四次换题,其二次,必令其改窜旧作之有弊者,重作其旧题之全未得窍者,文必日进也。此与浅尝粗入之功大异也。

  (五)深思

  唐彪曰:微言精义,古人难以明言,而待人自悟者,要将其书熟读成诵,取而思之。今日不彻,明日更思,今岁不彻,明岁复思,数年之后,或得于他书,或触于他物,或通于他事,忽然心窍顿开,从前疑义,透底了彻,有不期解而自解者。故孔子曰:“未之思也,夫何远之有?”管子云:“思之,思之,又重思之,思之不得,鬼神将告之。”余谓鬼神非他,即吾心之灵也。

  唐彪曰:或静坐之时,或夜气清明之际,偶尔思维忽然心窍开通,精思妙理层叠而生。过一二日,心窍复闭,前所得者,又不复记忆矣。故须就其心窍开时,即便登记,不可迟也。昔横渫张夫子亦有是言。
  唐彪曰:凡欲了彻难解之书,须将其书读之至熟,一举想间,全书首尾历历如见。然后取其疑者反复研究,自然有得。若读得不熟,记得此段,忘却彼段,脉络不能贯通,纵令强思,乌通得解?惟读之至熟,时时取来思索,始易得力也。
  唐彪曰:一人学曹娥碑数年,而毫发不能相肖,因欲学他书。余曰:他书亦未必易学也。凡学艺者,舍手用目,舍目用心,方称善学。今子所用,不但非心,且非目也,徒任手耳,安能得字之神乎?子何不通体将诸字之上下左右而深思其结构之何若也,通体将其点、钩、直、画而深思其笔法之何若也?其人大悟,曰:善。吾昔未闻此言也,徒劳苦吾之手矣。于是反复思维,半月事,而字已肖其七八。噫!学艺且非深思不能得也,而况于读书与处事之大焉者乎。

  (六)下问

  唐彪曰:学问原相平重,而问尤紧要。夫子尝称舜好问,察迩言矣。孟子称舜“舍己从人”,无非取于人矣。人之善,舍问,何从而取也?无非取,则知其无所不问矣。“禹闻善言则拜。”问而得闻善言乃拜,非空善而拜也,则知禹之能下问也,拜则益非人所能及也。周公以圣人之才,又为圣人之子,圣人之孙,圣人之弟,一堂聚首,皆系圣人,有何不明之理、不明之事?乃一饭三吐哺,一沐三握发,惟恐人有善言不及与闻,己有所疑,不及问人,其谦虚好问如此也。孔子,圣人之尤也,亦尝问礼于老聃,问官于剡子矣;入太庙,每事问矣:是孔子亦好问也。曾子称颜回曰:以能问于不能,以多问于寡。颜子复圣也,其好问又如此。余就数圣人所为推之,而得其理,譬如燃灯于一厅之上,灯一二盏,则止能照一二席地,必不能照三四席地;若燃数十余灯于一厅之上,则一厅无不照矣!凡一人之聪明才智,止如一二盏之灯,安能照遍天下之事理?好问而并十人之聪明才智于我,譬如燃十盏之灯;更好问而并数十人之聪明才智于我,犹如燃数十盏之灯,自然于天下之事理无不明矣!凡圣人,生来不过十倍人之聪明才智,必无百倍于人者,及至后而百倍于人者,因其好问,能并多人之聪明才智,而聪明才智始大也。此理显然也。无如愚鲁之甚者,腹中一无所有,而自谓才与学已能过人,诩诩然自负而不屑下问,噫 !诚可叹可惜也。
  唐彪曰:高贤良友之前,我能请问,彼自然将我所问之理,阐明开示。若非我之求教,彼安知我所欠缺者是何学问,所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