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丧所以守,故放远之。
横渠先生《答范巽之书》曰:朝廷以道学政术为二事,此正自古之可忧者。巽之谓孔孟可作,将推其所得而施诸天下耶?将以其所不为而强施之于天下与?大都君相以父母天下为王道,不能推父母之心于百姓,谓之王道可乎?所谓父母之心,非徒见于言,必须视四海之民如己之子。设使四海之内皆为己之子,则讲治之术必不为秦汉之少恩,必不为五伯之假名。巽之为朝廷言,「人不足以适,政不足以间」,能使吾君爱天下之人如赤子,则治德必日新,人之进者必良士。帝王之道,不必改途而成,学与政不殊心而得矣。
近思录卷九治法
濂溪先生曰:古者圣王制礼法,修教化,三纲正,九畴叙,百姓大和,万物咸若。乃作乐以宣八风之气,以平天下之情。故乐声淡而不伤,和而不淫。入其耳,感其心,莫不淡且和焉。淡则欲心平,和则躁心释。优柔平中,德之盛也。天下化中,治之至也。是谓道配天地,古之极也。后世礼法不修,政刑苛紊,纵欲败度,下民困苦。谓古乐不足听也,代变新声,妖淫愁怨,导欲增悲,不能自止。故有贼君弃父,轻生败伦,不可禁者矣。呜呼!乐者,古以平心,今以助欲;古以宣化,今以长怨。不复古礼,不变今乐,而欲至治者,远矣!
明道先生言于朝曰:治天下,以正风俗、得贤才为本。宜先礼命近侍贤儒及百执事,悉心推访有德业充备、足为师表者,其次有笃志好学、材良行修者,延聘敦遣,萃于京师,俾朝夕相与讲明正学。其道必本于人伦,明乎物理。其教自小学洒扫应对以往,修其孝弟忠信,周旋礼乐。其所以诱掖激励渐摩成就之之道,皆有节序。其要在于择善修身,至于化成天下。自乡人而可至于圣人之道,其学行皆中于是者为成德。取材识明达可进于善者,使日受其业。择其学明德尊者为太学之师,次以分教天下之学。择士入学,县升之州,州宾兴于太学,太学聚而教之,岁论其贤者能者于朝。凡选士之法,皆以性行端洁,居家孝悌,有廉耻礼逊,通明学业,晓达治道者。
明道先生论十事:一曰师傅,二曰六官,三曰经界,四曰乡党,五曰贡士,六曰兵役,七曰民食,八曰四民,九曰山泽,十曰分数。其言曰:无古今,无治乱,如生民之理有穷,则圣王之法可改。后世能尽其道则大治,或用其偏则小康,此历代彰灼着明之效也。苟或徒知泥古而不能施之于今,姑欲徇名而遂废其实,此则陋儒之见,何足以论治道哉?然傥谓今人之情皆已异于古,先王之迹不可复于今,趣便目前,不务高远,则亦恐非大有为之论,而未足以济当今之极弊也。
伊川先生上疏曰:三代之时,人君必有师、傅、保之官。师,道之教训。傅,傅之德义。保,保其身体。后世作事无本,知求治而不知正君,知规过而不知养德。傅德义之道,固已疏矣。保身体之法,复无闻焉。臣以为傅德义者,在乎防见闻之非,节嗜好之过。保身体者,在乎适起居之宜,存畏慎之心。今既不设保傅之官,则此责皆在经筵。欲乞皇帝在宫中,言动服食,皆使经筵官知之。有翦桐之戏,则随事箴规。违持养之方,则应时谏止。
伊川先生看详三学条制云:旧制公私试补,盖无虚月。学校,礼义相先之地,而月使之争,殊非教养之道。请改试为课,有所未至,则学官召而教之,更不考定高下。制尊贤堂以延天下道德之士,及置待宾、吏师斋,立检察士人行检等法。
又云:自元丰后设利诱之法,增国学解额至五百人,来者奔凑,舍父母之养,忘骨肉之爱,往来道路,旅寓他土,人心日偷,士风日薄。今欲量留一百人,余四百人,分在州郡解额窄处,自然士人各安乡土,养其孝爱之心,息其奔趋流浪之志,风俗亦当稍厚。
又云:三舍升补之法,皆案文责迹,有司之事,非庠序育材抡秀之道。盖朝廷授法,必达乎下。长官守法而不得有为,是以事成于下,而下得以制其上,此后世所以不治也。或曰:「长贰得人则善矣,或非其人,不若防闲详密,可循守也。」殊不知先王制法,待人而行,未闻立不得人之法也。苟长贰非人,不知教育之道,徒守虚文密法,果足以成人才乎?
《明道先生行状》云:先生为泽州晋城令,民以事至邑者,必告之以孝悌忠信,入所以事父兄,出所以事长上。度乡村远近为伍保,使之力役相助,患难相恤,而奸伪无所容。凡孤茕残废者,责之亲戚乡党,使无失所。行旅出于其途者,疾病皆有所养。诸乡皆有校,暇时亲至,召父老与之语,儿童所读书,亲为正句读,教者不善,则为易置。择子弟之秀者,聚而教之。乡民为社会,为立科条,旌别善恶,使有劝有耻。
《萃》,「王假,有庙」。传曰:群生至众也,而可一其归仰。人心莫知其乡也,而能致其诚敬。鬼神之不可度也,而能致其来格。天下萃合人心,总摄众志之道非一,其至大莫过于宗庙。故王者萃天下之道至于有庙,则萃道之至也。祭祀之报,本于人心,圣人制礼以成其德耳。故豺獭能祭,其性然也。
古者戍役,再期而还。今年春暮行,明年夏代者至,复留备秋,至过十一月而归。又明年中春遣次戍者。每秋与冬初,两番戍者皆在疆圉,乃今之防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