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相反也。不知以含容之量,施刚果之用,乃圣贤之为也。
「《观》,盥而不荐。有孚颙若。」传曰:君子居上,为天下之表仪,必极其庄敬。如始盥之初,勿使诚意少散,如既荐之后。则天下莫不尽其孚诚,颙然瞻仰之矣。
凡天下至于一国一家,至于万事,所以不和合者,皆由有间也,无间则合矣。以至天地之生,万物之成,皆合而后能遂。凡未合者,皆有间也。若君臣父子亲戚朋友之间,有离贰怨隙者,盖谗邪间于其间也。去其间隔而合之,则无不和且洽矣。《噬嗑》者,治天下之大用也。
《大畜》之六五曰:「豮豕之牙,吉。」传曰:物有总摄,事有机会。圣人操得其要,则视亿兆之心犹一心。道之斯行,止之则戢,故不劳而治。其用若豮豕之牙也。豕,刚躁之物,若强制其牙,则用力劳而不能止。若豮去其势,则牙虽存而刚躁自止。君子法豮豕之义,知天下之恶不可以力制也,则察其机,持其要,塞绝其本原。故不假刑法严峻,而恶自止也。且如止盗,民有欲心,见利而动,苟不知教,而迫于饥寒,虽刑杀日施,其能胜亿兆利欲之心乎?圣人则知所以止之之道,不尚威刑,而修政教。使之有农桑之业,知廉耻之道,「虽赏之不窃」矣。
「《解》,利西南,无所往,其来复吉。有攸往,夙吉。」传曰:西南,坤方。坤之体,广大平易。当天下之难方解,人始离艰苦,不可复以烦苛严急治之。当济以宽大简易,乃其宜也。既解其难而安平无事矣,是「无所往」也。则当修复治道,正纪刚,明法度,进复先代明王之治,是「来复」也,谓反正理也。自古圣王救难定乱,其始未暇遽为也。既安定则为可久可继之治。自汉以下,乱既除,则不复有为,姑随时维持而已,故不能成善治,盖不知「来复」之义也。「有攸往,夙吉。」谓尚有当解之事,则早为之乃吉也。当解而未尽者,不早去,则将复盛。事之复生者,不早为,则将渐大,故「夙则吉」也。
夫有物必有则。父止于慈,子止于孝,君止于仁,臣止于敬。万物庶事,莫不各有其所。得其所则安,失其所则悖。圣人所以能使天下顺治,非能为物作则也,惟止之各于其所而已。
《兑》,说而能贞,是以上顺天理,下应人心,说道之至正至善者也。若夫「违道以干百姓之誉」者,苟说之道,违道不顺天,干誉非应人,苟取一时之说耳,非君子之正道。君子之道,其说于民如天地之施,感之于心而说服无斁。
天下之事,不进则退,无一定之理。济之终不进而止矣,无常止也。衰乱至矣,盖其道已穷极也。圣人至此奈何?曰:惟圣人为能通其变于未穷,不使至于极也,尧舜是也。故有终而无乱。
为民立君,所以养之也。养民之道,在爱其力。民力足则生养遂,生养遂则教化行而风俗美。故为政以民力为重也。《春秋》凡用民力必书,其所兴作,不时害义,固为罪也。虽时且义必书,见劳民为重事也。后之人君知此义,则知慎重于用民力矣。然有用民力之大而不书者,为教之义深矣。僖公修泮宫,复閟宫,非不用民力也,然而不书。二者复古兴废之大事,为国之先务,如是而用民力,乃所当用也。人君知此义,知为政之先后轻重矣。
治身齐家以至平天下者,治之道也。建立治纲,分正百职,顺天时以制事。至于创制立度,尽天下之事者,治之法也。圣人治天下之道,唯此二端而已。
明道先生曰:先王之世,以道治天下。后世只是以法把持天下。
为政须要有纪纲文章。「先有司」。乡官读法,平价,谨权衡,皆不可阙也。人各亲其亲,然后能不独亲其亲。仲弓曰:「焉知贤才而举之?」子曰:「举尔所知。尔所不知,人其舍诸?」便见仲弓与圣人用心之大小。推此义,则一心可以丧邦,一心可以兴邦,只在公私之间尔。
治道亦有从本而言,亦有从事而言。从本而言,惟从格君心之非,「正心以正朝廷,正朝廷以正百官。」若从事而言,不救则已,若须救之,必须变。大变则大益,小变则小益。
唐有天下,虽号治平,然亦有夷狄之风。三纲不正,无君臣父子夫妇。其原始于太宗也,故其后世子弟皆不可使。君不君,臣不臣,故藩镇不宾,权臣跋扈,陵夷有五代之乱。汉之治过于唐。汉大纲正,唐万目举。本朝大纲正,万目亦未尽举。
教人者,养其善心而恶自消。治民者,导之敬让而争自息。
明道先生曰:必有《关雎》、《麟趾》之意,然后可行《周官》之法度。
「君仁莫不仁,君义莫不义。」天下之治乱,系乎人君仁不仁耳。离是而非,则「生于其心,必害于其政」,岂待乎作之于外哉?昔者孟子三见齐王而不言事,门人疑之,孟子曰:「我先攻其邪心。」心既正,然后天下之事可从而理也。夫政事之失,用人之非,知者能更之,直者能谏之,然非心存焉,则一事之失,救而正之,后之失者,将不胜救矣。「格其非心」,使无不正,非大人其孰能之?
横渠先生曰:「道千乘之国」,不及礼乐刑政,而云「节用而爱人,使民以时」。言能如是,则法行。不能如是,则法不徒行。礼乐刑政,亦制数而已耳。
法立而能守,则德可久,业可大。郑声佞人,能使为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