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接于耳目,仍置经筵袛应内臣十人,使伺上在宫中动,息以语讲官,其或小有违失,得以随事规谏。其三,请令讲官坐讲,以养人主尊儒重道之心,寅畏袛惧之德。而曰:「若言可行,敢不就职如不可用,愿听其辞。」札子三道,见文集。又按刘忠肃公文集有章疏论先生辞卑居尊,未被命而先论事为非是,盖不知先生出处语默之际,其义固己精矣。既而命下,以通直郎充崇政殿说书。见实录。先生再辞而后受命。
四月,例以暑热罢讲。先生奏言:「言辅导少主,不宜疏略如此。乞令讲官以六参日上殿问起居,因得从容纳诲,以辅上德。」见文集。五月,差同孙觉、顾临及国子监长貣,看详国子监条制。见实录。先生所定,大概以为学校礼义相先之地,而月使之争,殊非教养之道,请改试为课,有所未至,则学官召而教之,更不考定高下;制尊贤堂,以延天下之道德之士;镌解额,以去利诱;省繁文,以专委任;励行检,以厚风教;及置待宾吏师斋,立观光法,如是者亦数十条。见文集。旧实录云:「礼部书胡宗愈谓先帝聚士以学,教人以经,三舍科条固已精密,宜一切仍旧,因是深诋先谓不宜使在朝廷。」
六月,上疏太皇太后,言今日至大至急,为宗社生灵长久之计,惟是辅养上德;而辅养之道,非徒涉书史,览古今而已,要使跬步不离正人,可以涵养熏陶,成就圣德。今间日一讲,解释数行,为益既少。又自四月罢讲,直至中秋,不接儒臣,殆非古人旦夕承弼之意。请俟初秋,即令讲官轮日人侍,陈说义理;仍选臣僚家十一二岁子弟三人,侍上习业。且以迩英迫隘暑热,恐于上体非宜,而讲日宰臣史官皆入,使上不得舒泰悦怿;请自今,一月再讲于崇政殿,然后宰臣史官入侍,余日讲于廷和殿,则后楹垂帘,而太皇太后时一临之。不惟省察主上进业,其于后德,未必无补,且使讲官欲有所言易以上达,所系尤大。又讲读官例兼他职,请亦罢之,使得积诚意以感上心。皆不报。
八月,差兼判登闻鼓院。先生引前说,且言入谈道德,出领诉讼,非用人之体,再辞不受。见文集。杨时曰:「事道与禄仕不同。常夷甫以布衣入朝,神宗欲优其禄,令兼数局,如鼓院染之类,夷甫一切受之。及伊川先生为讲官,朝廷亦欲使兼他职,则固辞。盖前日所以不仕者为道也,则今日之,仕须其官足以行道乃可受,不然是苟禄也。然后世道学不明,君子辞受取舍鲜知之。故常公之受,人不以为非,而先生之辞,人亦不以为是也。」
二年,又上疏论廷和讲读垂帘事,且乞时召讲官至帘前,问上进学次第。又奏迩英暑热,乞就崇政、延和殿,或他宽凉处讲读。给事中顾临以殿上讲读不可,有旨修展迩英阁。先生复上疏,以为修展迩英,则臣所请遂矣。然祖宗以来,并是殿上坐讲,自仁宗始就迩英,而讲官立侍,盖从一时之便耳,非若临之意也。今临之意,不过以尊君为说,而不知尊君之道。若以其言为是,则误主上知见。臣职当辅导,不得不辨。
先生在经筵,每当进讲,必宿斋豫戒,潜思存诚,冀以感动上意;见文集。而其为说,常于文义之外,反复推明,归之人主。一日当讲「颜子不改其乐」章。门人或疑此章非有人君事也,将何以为说,及讲,既毕文义,乃复言曰:「陋巷之士,仁义在躬,忘其贫贱。人主崇高,奉养备极,苟不知学,安能不为富贵所移?且颜子,王佐之才也,而箪食瓢饮;季氏,鲁国之蠹也,而富于周公。鲁君用舍如此,非后世之监乎?」闻者难服,见胡氏论语详说。而哲宗亦尝首肯之。见文集。不知者或诮其委曲已甚。先生曰:「不于此尽心竭力,而于何所乎?」上或服药,即日就医官问起居,见语录。然入侍之际,容貌极庄。时文潞公以太师平章重事,或侍立终日不懈,上虽喻以少休,不去也。人或以问先生曰:「君之严,视潞公之恭,孰为得失?」先生曰:「潞公四朝大臣,事幼主,不得不恭。吾以布衣职辅导,亦不敢不自重也。」见邵氏见闻录。尝闻上在宫中起行漱水,必避蝼蚁。因请之曰:「有是乎?」上曰:「然,诚恐伤之尔。」先生曰:「愿陛下推此心以及四海,则天下幸甚。」见语录。
一日,讲罢未退,上忽起凭槛,戏折柳枝。先生进曰:「方春发生,不可无故摧折。」上不悦。见马永卿所编刘谏议语录。且云:「温公闻之亦不悦。」或云:「恐无此事。」所讲书有容字,中人以黄覆之,曰:「上藩邸嫌名也。」先生讲罢,进言曰:「人主之势,不患不尊,患臣下尊之过甚而骄心生尔。此皆近习辈养成之,不可以不戒。请自今旧名嫌名皆勿复避。」见语录。时神宗之丧未除,而百官以冬至表贺。先生言节序变迁,时思方切,清改贺为慰。及除丧,有司又将以开乐致宴。先生又奏请罢宴曰:「除丧而用吉礼,则因事用乐可矣。今特设宴,是喜之也。」见文集。尝闻后苑以金制水桶,问之,曰:「崇庆宫物也。」先生曰:「若上所御,则吾不敢不练。」在职累月,不言禄,吏亦弗致,既而诸公知之,俾户部特给焉。又不为妻求邑封。或问之,先生曰:「某起于草莱,三辞不获而后受命。今日乃为妻求封乎?」见语录。经筵承受张茂则尝招诸讲官啜茶观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