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言,尽人忤逆终不恕,便是好处。」
君实尝问先生云:「欲除一人给事中,谁可为者?愿为光说一人。」先生曰:「相公何为若此言也?如当初泛论人才却可,今既如此,某虽有其人,何可言?」君实曰:「出于公口,入于光耳,又何害?」先生终不言。一本云:「先生曰:『某断不说。』」
「先进」、「后进」,如今人说前辈后辈。「先进于礼乐」,谓旧事前辈之人于礼乐,在今观之以为朴野。「后进于礼乐」,谓今晚进之人于礼乐,在今观之以为君子。君子者,文质彬彬之名。盖周末文盛,故以前人为野,而自以当时为君子,不知其过于文也。故孔子曰:「则吾从先进。」
孔子弟子善问,直穷到底。如问「乡人皆好之何如?」曰「未可也」,便又问「乡人皆恶之何如?」又说「足食足兵,民信之矣」,便问「必不得已而去,于斯三者何先?」纔说「去兵」,便问「不得已而去,于斯二者何先?」自非圣人不能答,便云「去食,自古皆有死,民无信不立」。不是孔子弟子不能如此问,不是圣人不能如此答。
礼记儒行、经解,全不是。因举吕与叔解亦云:「儒行夸大之语,非孔子之言,然亦不害义理。」先生曰:「煞害义理。恰限易,便只『洁静精微』了却;诗,便只『温柔敦厚』了却,皆不是也。」
祭法如夏后氏郊鲧一片,皆未可据。
问:「圣人有为贫而仕者否?」曰:「孔子为乘田委吏是也。」又问:「或云乘田委吏非为贫,为之兆也。」先生曰:「乘田委吏却不是为兆,为鲁司寇便是为兆。」一本此下有十六字云:「有人云:『先生除国子监之命不受,是固也。』」先生因言:「近煞有人以此相勉,某答云:待饥饿不能出门户时,当别相度。」
荀、杨性已不识,更说甚道?
邓文孚问:「孟子还可为圣人否?」曰:「未敢便道他是圣人,然学已到至处。」又问:「孟子书中有不是处否?」曰:「只是门人录时,错一两字。如说『大人则藐之』,夫君子毋不敬,如有心去藐他人,便不是也。更说夷、惠处云『皆古圣人』,须错字。若以夷、惠为圣之清、圣之和则可,便以为圣人则不可。看孟子意,必不以夷、惠为圣人。如伊尹又别,初在畎亩,汤使人问之,曰:「我何以汤之聘币为哉?」是不肯仕也。及汤尽礼,然后翻然而从之,亦是圣之时。如五就汤,五就桀,自是后来事。盖已出了,则当以汤之心为心,所以五就桀,不得不如此。」
荆公尝与明道论事不合,因谓明道曰:「公之学如上壁。」言难行也。明道曰:「参政之学如捉风。」及后来逐不附己者,独不怨明道,且曰:「此人虽未知道,亦忠信人也。」
张戬尝于政事堂与介甫争办事,因举经语引证。介甫乃曰:「安石却不会读书,贤却会读书。」戬不能答。先生因云:「却不向道,只这个便是不会读书。」
佛家有印证之说,极好笑。岂有我晓得这个道理后,因他人道是了方是,他人道不是便不是?又五祖令六祖三更时来传法,如期去便传得,安有此理?
谢良佐与张绎说:「某到山林中静处.便有喜意,觉着此不是。」先生曰:「人每至神庙佛殿处便敬,何也?只是每当不敬,见彼乃敬。若还常敬,则到佛殿庙宇,亦只如此。不知在闹处时,此物安在?直到静处乃觉。」绎言:「伊云,只有这些子已觉。」先生曰:「这回比旧时煞长进。这些子已觉固是,若谓只有这些子,却未敢信。」胡本‵注云:「朱子权亲见谢先生云:『某未尝如此说。』恐传录之误也。」
「屡空」兼两意。惟其能虚中,所以能屡空。货殖便生计较,纔计较便是不受命,不受命者,不能顺受正命也。吕与叔解作如货殖。先生云:「传说中言子贡货殖处亦多,此子贡始时事。」
万物皆有良能,如每常禽岛中,做得窠子,极有巧妙处,是他良能,不待学也。人初生,只有吃乳一事不是学,其它皆是学,人只为智多害之也。
「人心」,私欲也;「道心」,正心也。「危」言不安,「微」言精微。惟其如此,所以要精一。「惟精惟一」者,专要精一之也。精之一之,始能「允执厥中」。中是极至处。或云:介甫说以一守,以中行,只为要事事分作两处。
诗小序便是当时国史作。如当时不作,虽孔子亦不能知,况子夏乎?如大序,则非圣人不能作。
「用之乡人焉,用之邦国焉。」如二南之诗及大雅、小雅,是当时通上下皆用底诗,盖是修身治家底事。
「关睢乐得淑女以配君子」,淑女即后妃也,故言配荇菜以兴后妃之柔顺。「左右流之」,左右者随水之貌。「左右采之」者,顺水而采之。「左右芼之」者,顺水而芼之。皆是言荇菜柔顺之貌,以兴后妃之德。「琴瑟友之,锺鼓乐之」,言后妃之配君子,和乐如此也。
「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哀窈窕,思贤才,而无伤善之心焉」,自是关睢之义如此,非谓后妃也。此一行甚分明,人自错解却。
口目耳鼻四支之欲,性也,然有分焉,不可谓我须要得,是有命也。仁义礼智,天道在人,赋于命有厚薄,是命也,然有性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