则必起而人立,四望,立行数步,乃复走。走数步,复人立四望而行。故人性之多疑虑者,谓之狐疑。狼性不能平行,每行,首尾一俯一仰。首至地,则尾举向上;胡举向上,则尾疐至地,故曰:「狼跋其胡,载疐其尾。」
因论张天师,先生曰:「本朝有南剑太守林积,送张天师于狱中,而奏云:『其祖乃汉贼,不宜使子孙袭封。』一时人皆信之,而彼独能明其为贼,其所奏必有可观者。林积者,秦相时尝为侍郎。」
郭天锡因算徽宗当为天子,遂得幸,官至承宣使,其人亦鲠直敢说。天觉每要占问时,不尚自去见它,多是使觉范去。后来发觉,蔡元长遂以为天锡有幻术,令人监系,日置猪狗血于其侧,后来只被血熏杀了。
觉范因张天觉事下大狱。自供云:「本是医人,因入医张相公府养娘有效,遂与度牒令某作僧。」
神杀之类,亦只是五行旺衰之气,推亦有此理。但是后人推得小了,太拘忌耳。晓得了,见得破底好。如上蔡言「我要有便有,我要无便无」,方好。然难。不晓底人,只是孟浪不信。吕丈都不晓风水之类,故不信。今世俗人信便有,不信便无,亦只是此心疑与不疑耳。
因及谈命课灵者,曰:「是他精力强,精力到处便自验。」
因说都下士夫爱看命,曰:「士夫功名心切,且得他差除一番,亦好。」曰:「若命中有官,便是天与我。若就人论,便是朝廷与我。今不感戴天与朝廷,却感戴他们,终身不忘,甚可怪!」
陶安国事真武。先生曰:「真武非是有一个神披发,只是玄武。所谓『青龙、朱雀、白虎、玄武』,亦非是有四个恁地物事。以角星为角,心星为心,尾星为尾,是为青龙。虚危星如龟。腾蛇在虚危度之下,故为玄武。真宗时讳『玄』字,改『玄』字为『真』字,故曰『真武』。参星有四只脚如虎,故为白虎。翼星如翼,轸如项下嗉,井为冠,故为朱雀。卢仝诗曰:『头戴井冠。』扬子云言『龙、虎、鸟、龟』,正是如此。」
先生问四明龙现事。璘答云:「顷岁鄞县赵公万祷雨于天井山之龙井,曾有龙现。张左藏良臣作记云:『俄有光发波间,如丛炬。复红焰飞动,下见龙之首甚大,不违颜咫尺。大复现小。复现全体,鳞甲爚爚有光,久不没。阴气飒然,见者魄丧神动!』」曰:「见王嘉叟云,见龙初出水,先有物如莲花之状而后水涌。异物出,两眼光如铜盘,与赵尉所见颇合。」
或言某人之死,人有梦见之者,甚恐,遂辞位而去。先生曰:「唐令狐绹亦尝梦见李德裕。明日,语人曰:『卫公精爽可畏!』顷时刘丞相莘老死于贬所。后来得昭雪复官,其子斯立有启谢时宰一联云:『晚岁离骚,径招魂于异域;平生精爽,或见梦于故人!』世传以为佳。」
陈易和叔将赴试,韩魏公戒之曰:「离场屋久,更宜子细!」陈曰:「三十年做老娘,不解倒绷了孩儿!」既而「王」字押作赋韵,「率土之滨莫非王」,遂见黜。魏公闻之笑曰:「果然倒绷了孩儿矣!」
往年见徐端立待郎云,叶石林尝问某:「或谓司马温公范蜀公议锺律不合,又某与某争某事,盖故为此议,以表见其非朋比之为者。如何?」徐曰:「此事有无不可知。然为此论者,亦可谓不占便宜矣。」石林为之笑,便罢。
汪玉山童稚时,喻玉泉令他对七字对云:「马蹄踏破青青草。」玉山应口对云:「龙爪拏开黯黯云。」
先生说:「沈持要知衢州日,都下早间事,晚已得报。」闳祖云:「要知得如此急做甚?」先生云:「公说得是。」
或言某人轻财好义。先生曰:「以何道理之而义乎?」
因李将为郭帅阁俸,曰:「凡是名利之地,自家退以待之,便自安稳。纔要,只管向前,便危险。事势定是如此。如一碗饭在这里,纔去争,也有争得不被人打底,也有争得被人打底,也有争不得空被人打底。」
或论及欲图押纲厚赏者。先生曰:「譬如一盘珍馔,五人在坐,我爱吃,那四人亦都爱吃。我伸手去拏,那四人亦伸手去拏,未必果谁得之。能恁地思量,便可备知来物。如古者横议权谋之士,虽千万人所欲得底,他也有计术去必得。」
财,犹腻也,近则污人,豪杰之士耻言之。
人言仁不可主兵,义不可主财。某谓,惟仁可以主兵,义可以主财。
贤者顺理而安行,智者知机而固守。丁未耳听。
郑叔友谓:「败不可惩,胜不可狃。」此言殊有味。
王宣子说:「甘卞言,士大夫以面折廷争为职,以此而出,人亦高之。宦官以承顺为事,忽犯颜而出,谁将你当事!如此之乖!后汉吕强,后世无不贤之。」
咏古诗:「丈夫弃甲冑,长揖别上官!」为杨元礼发也。问:「元礼事如何?」曰:「缘一二监司相知者已去,后人不应副赈济,此事已做不得。若取之百姓又不可,所以乞祠。」问:「当时合如何处置方善?」曰:「只得告监司理会赈济。不从,则力争;又不从,则投劾而去,事方分晓。」语毕,遂讽诵此诗云。
沈季文于小学,则有庄敬敦笃而不从事于礼乐射御书数;于大学,则不由格物、致知而遽欲诚意、正心。
黎绍先好个人,可谓「听其言也厉」!
周显祖不事外饰,天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