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断而观之,则上专是事天,下专是事亲,各有攸属。
圣人之于天地,如孝子之于父母。西铭。
西铭说,是形化底道理,此万物一源之性。太极者,自外而推入去,到此极尽,更没去处,所以谓之太极。
问西铭:帅。摠心性言。与。如「与国」「相与」之类。于时保之。畏天。不忧。乐天。贼。贼子。济恶。积恶。化。有迹。神。无迹。旨酒。欲也。不弛劳。横渠解「无施劳」亦作「弛」。豫。如后汉书言「天意未豫」。
「龟山有论西铭二书,皆非,终不识『理一』。至于『称物平施』,亦说不着。易传说是。大抵西铭前三句便是纲要,了得,即句句上自有『理一分殊』。」后来已有一篇说了。方云:「指其名者分之殊,推其同者理之一。」
林子武问:「龟山语录曰:『西铭「理一而分殊」。知其理一,所以为仁;知其分殊,所以为义。』」先生曰:「仁,只是流出来底便是仁;各自成一个物事底便是义。仁只是那流行处,义是合当做处。仁只是发出来底;及至发出来有截然不可乱处,便是义。且如爱其亲,爱兄弟,爱亲戚,爱乡里,爱宗族,推而大之,以至于天下国家,只是这一个爱流出来;而爱之中便有许多等差。且如敬,只是这一个敬;便有许多合当敬底,如敬长、敬贤,便有许多分别。」又问礼。先生曰:「以其事物之宜之谓义,义之有节文之谓礼。且如诸侯七庙,大夫五庙,士二,这个便是礼;礼里面便有义。所以说:『天命之谓性,率性之谓道,修道之谓教。』如中庸集略吕与叔所云:『自是合当恁地。』知得亲之当爱,子之当慈,这便是仁;至于各爱其亲,各慈其子,这便是义。这一个物事分不得。流出来底便是仁,仁打一动,便是义礼智信当来。不是要仁使时,仁来用;要义使时,义来用,只是这一个道理,流出去自然有许多分别。且如心、性、情,而今只略略动着,便有三个物事在那里,其实只是一个物。虚明而能应物者,便是心;应物有这个道理,便是性;会做出来底,便是情,这只一个物事。」
龟山说「理一」似未透。据老幼及人一句,自将分殊都说了。但其意以老幼互相推及,所以然者同类也,但施置有先后耳。因说:「我老老幼幼,他亦老老幼幼,互相推及,天下岂有不治!此便是『絜矩之道』。」
谢艮斋说西铭「理一分殊」,在上之人当理会理一,在下之人当理会分殊。如此,是分西铭做两节了!艮斋看得西铭错。先生以为然。
问东铭。曰:「此正如今法书所谓『故失』两字。」因令道夫写作图子看:
戏言出于思也,戏动作于谋也。发于声,见乎四支,谓非己心,不明也;欲人无己疑,不能也。
过言非心也,过动非诚也。失于声,谬述其四体,谓己当然,自诬也;欲他人己从,诬人也。
或者谓出于心者,归咎为己戏;失于思者,自诬为己诚。不知戒其出汝者,归咎其不出汝者,长遂且傲非,不智孰甚焉!
问:「横渠语范巽之一段如何?」曰:「惟是今人不能『脱然如大寐之得醒』,只是捉道理说。要之,也说得去,只是不透彻。」又曰:「正要常存意,使不忘,他释氏只是如此。然他逼拶得又紧。」直卿曰:「张子语比释氏更有穷理工夫在。」曰:「工夫固自在,也须用存意。」问直卿:「如何说『存意不忘』?」曰:「只是常存不及古人意。」曰:「设此语者,只不要放倒此意尔。」
横渠:「未能立心,恶思多之致疑。」此说甚好,便见有次序处。必大录云:「盖云事固当考索。然心未有主,却泛然理会不得。」若是思虑纷然,趋向未定,未是个主宰,如何地讲学!
问「未知立心,恶思多之致疑;既知所以立,恶讲治之不精」一章。曰:「未知立心,则或善或恶,故胡乱思量,惹得许多疑起;既知所立,则是此心已立于善而无恶,便又恶讲治之不精,又却用思。讲治之思,莫非在我这道理之内。如此,则『虽勤而何厌』!『所以急于可欲者』,盖急于可欲之善,则便是无善恶之杂,便是『立吾心于不疑之地』。人之所以有疑而不果于为善者,以有善恶之杂;今既有善而无恶,则『若决江河以利吾往』矣。『逊此志,务时敏』,虽是低下着这心以顺他道理,又却抖擞起那精神,敏速以求之,则『厥修乃来』矣。这下面云云,只是说一『敏』字。」
「心大则百物皆通。」通,只是透得那道理去,病,则是窒碍了。
居甫问:「『心小则百物皆病。』如何是小?」曰:「此言狭隘则事有窒碍不行。如仁则流于姑息,义则入于残暴,皆见此不见彼。」
「合内外,平物我,此见道之大端。」盖道只是致一公平之理而已。
问:「横渠『物怪神奸』书,先生提出『守之不失』一句。」曰:「且要守那定底。如『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此是鬼神定说。又如孔子说『非其鬼而祭之谄也』,『敬鬼神而远之』等语,皆是定底。其它变处,如未晓得,且当守此定底。如前晚说怪,便是变处。」第三卷。
横渠所谓「物怪神奸」不必辨,且只「守之不失」。如「精气为物,游魂为变」,此是理之常也。「守之勿失」者,以此为正,且恁地去,他日当自见也。若「委之无穷,付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