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主未必曾理会得。大抵范氏不会辩,如孟子便长于辩。亦不是对他人说话时方辩,但于紧要处反复论难,自是照管得紧。范氏之说,●锁不牢处多,极有疏漏者。」
问:「籍溪见谯天授问易,天授令先看『见乃谓之象』一句。籍溪未悟,他日又问。天授曰:『公岂不思象之在方录作「于」。道,犹易之有太极耶?』此意如何?」曰:「如此教人,只好听耳。使某答之,必先教他将六十四卦,自乾坤起,至杂卦,且熟读。晓得源流,方可及此。」辉。方录云:「先生云:『此不可晓。其实见而未形有无之间为象,形则为器也。』」
问:「籍溪见谯天授问易,天授曰:『且看「见乃谓之象」一句。通此一句,则六十四卦,三百八十四爻皆通。』籍溪思之不得。天授曰:『岂不知「易有太极」者乎?』」先生曰:「若做个说话,乍看似好,但学易工夫,不是如此。学履录云:「他自是一家说,能娱人,其说未是。」不过熟读精思,自首至尾,章章推究,字字玩索,以求圣人作易之意,庶几其可。一言半句,如何便了得他!」
谯先生说「见乃谓之象」,有云:「象之在道,乃易之在太极。」其意想是说道,念虑才动处,便有个做主宰底。然看得系辞本意,只是说那「动而未形有无之间者几」底意思。几虽是未形,然毕竟是有个物了。
涪人谯定受学于二郭载子厚。为象学。其说云:「易有象学、数学。象学非自有所见不可得,非师所能传也。」谯与原仲书云:「如公所言,推为文辞则可,若见处则未。公岂不思象之在道,乃易之有太极耶?」后云:「语直伤交,幸冀亮察!」○「见」字本当音现,谯作如字意。○谯作牧牛图,其序略云:「学所以明心,礼所以行敬;明心则性斯见,行敬则诚斯」草堂刘致中为作传,甚详。
先生因说郭子和易,谓诸友曰:「且如揲蓍一事,可谓小小。只所见不明,便错了。子和有蓍卦辩疑,说前人不是。不知疏中说得最备,只是有一二字错。更有一段在干卦疏中。刘禹锡说得亦近。柳子厚曾有书与之辩。」先生揲蓍辩为子和设。
向在南康见四家易。如刘居士变卦,每卦变为六十四,却是按古。如周三教及刘虚古,皆乱道。外更有戴主簿传得麻衣易,乃是戴公伪为之。盖尝到其家,见其所作底文,其体皆相同。南轩及李侍郎被他瞒,遂为之跋。某尝作一文字辩之矣。」
或言某人近注易。曰:「缘易是一件无头面底物,故人人各以其意思去解说得。近见一两人所注,说得一片道理,也都好。但不知圣人元初之意果是如何?春秋亦然。」
因说赵子钦名彦肃。易说,曰:「以某看来,都不是如此。若有此意思,圣人当初解彖、解象、系辞、文言之类,必须自说了,何待后人如此穿凿!今将卦爻来用线牵,或移上在下,或挈下在上,辛辛苦苦说得出来,恐都非圣人作易之本意。须知道圣人作易,还要做甚用。若如此穿凿,则甚非『易简而天下之理得矣』。」又云:「今人凡事所以说得恁地支离者,只是见得不透。如释氏说空,空亦未是不是,但空里面须有道理始得。若只说道我见得个空,而不知他有个实底道理,却做甚用得!譬如一渊清水,清泠彻底,看来一如无水相似。他便道此渊只是空底,却不曾将手去探看,自冷而湿,终不知道有水在里面。此释氏之见正如此。今学者须贵于格物。格,至也,须要见得到底。今人只是知得一斑半点,见得些子,所以不到极处也。」又云:「某病后,自知日月已不多,故欲力勉。诸公不可悠悠!天下只是一个道理,更无三般两样。若得诸公见得道理透,使诸公之心便是某心,某之心便是诸公之心,见得不差不错,岂不济事耶!」
因看赵子钦易说,云:「读古人书,看古人意,须是不出他本来格当。须看古人所以为此书者何如?初间是如何?若是屈曲之说,却是圣人做一个谜与后人猜搏,决不是如此!圣人之意,简易条畅通达,那尚恁地屈曲缠绕,费尽心力以求之?易之为书,不待自家意起于此,而其安排已一一有定位。」
赵善誉说易云:「干主刚,坤主柔,刚柔便自偏了。」某云,若如此,则圣人作易,须得用那偏底在头上则甚?既是乾坤皆是偏底道理,圣人必须作一个中卦始得。今二卦经传,又却都不说那偏底意思是如何。刚,天德也。如生长处,便是刚;消退处,便是柔。如万物自一阳生后,生长将去,便是刚;长极而消,便是柔。以天地之气言之,则刚是阳,柔是阴;以君子小人言之,则君子是刚,小人是柔;以理言之,则有合当用刚时,合当用柔时。
林黄中以互体为四象八卦。
林黄中来见,论:「『易有太极,是生两仪,两仪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就一卦言之,全体为太极,内外为两仪,内外及互体为四象,又颠倒取为八卦。」先生曰:「如此则不是生,却是包也。始画卦时,只是个阴阳奇耦,一生两,两生四,四生八而已。方其为太极,未有两仪也,由太极而后生两仪;方其为两仪,未有四象也,由两仪而后生四象;方其为四象,未有八卦也,由四象而后生八卦。此之谓生。若以为包,则是未有太极,已先有两仪;未有两仪,已先有四象;未有四象,已先有八卦矣!」林又曰:「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