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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朱子语类-宋-朱熹-第464页

邑而祷雨之类,皆是。」
问:「中庸两处说『天下之至诚』,而其结语一则曰『赞天地之化育』,一则曰『知天地之化育』。『赞』与『知』两字如何分?」曰:「前一段是从里面说出,后段是从下面说上,如『修道之谓教』也。『立天下之大本』,是静而无一息之不中。知化育,则知天理之流行。」贺孙录云:「或问:『赞化育与知化育,何如?』曰:『「尽其性」者,是从里面说将出,故能尽其性,则能尽人物之性以赞天地之化育。「经纶天下之大经」者,是从下面说上去,如「修道之教」是也』云云。」
第二十三章
「其次致曲。」先生云:「只缘气禀不齐,若至诚尽性,则渣滓便浑化,不待如此。」炎。
曲,是气禀之偏,如禀得木气多,便温厚慈祥,从仁上去发,便不见了发强刚毅。就上推长充扩,推而至于极,便是致。气禀笃于孝,便从孝上致曲,使吾之德浑然是孝,而无分毫不孝底事。至于动人而变化之,则与至诚之所就者无殊。
刘潜夫问「致曲」。曰:「只为气质不同,故发见有偏。如至诚尽性,则全体着见。次于此者,未免为气质所隔。只如人气质温厚,其发见者必多是仁,仁多便侵却那义底分数;气质刚毅,其发见者必多是义,义多便侵却那仁底分数。」因指面前灯笼曰:「且如此灯,乃本性也,未有不光明者。气质不同,便如灯笼用厚纸糊,灯便不甚明;用薄纸糊,灯便明似纸厚者;用纱糊,其灯又明矣。撤去笼,则灯之全体着见,其理正如此也。」
问「致曲」。曰:「须件件致去,如孝,如悌,如仁义,须件件致得到诚处,始得。」赐。
问「致曲」。曰:「曲是逐事上着力,事事上推致其极。如事君则推致其忠,事亲则推致其孝,与人交则推致其信,皆事事上推致其极。」
问:「『致曲』莫是就其所长上推致否?」曰:「不只是所长,谓就事上事事推致。且如事父母,便就这上致其孝;处兄弟,便致其恭敬;交朋友,便致其信,此所谓『致曲』也。能如此推致,则能诚矣。曲不是全体,只是一曲。」洽。
问:「『致曲』是就偏曲处致力否?」曰:「如程子说『或孝或弟,或仁或义』,所偏发处,推致之各造其极也。」问:「如此,恐将来只就所偏处成就。」曰:「不然。或仁或义,或孝或弟,更互而发,便就此做致曲工夫。」明德。
问:「『致曲』,伊川说从一偏致。」曰:「须件件致去。如孝悌,须件件致得到诚孝诚弟处。如仁义,须件件致到仁之诚、义之诚处。」
问:「『其次致曲』,注所谓『善端发见之偏』,如何?」曰:「人所禀各有偏善,或禀得刚强,或禀得和柔,各有一偏之善。若就它身上更求其它好处,又不能如此。所以就其善端之偏而推极其全。恻隐、羞恶、是非、辞逊四端,随人所禀,发出来各有偏重处,是一偏之善。」
问:「『其次致曲』,是『就其善端发见之偏而悉推致之』,如何?」曰:「随其善端发见于此,便就此上推致以造其极;发见于彼,便就彼上推致以造其极,非是止就其发见一处推致之也。如孟子『充其无欲害人之心,而仁不可胜用;充无穿窬之心,而义不可胜用』,此正是致曲处。东坡文中有一处说得甚明。如从此恻隐处发,便从此发见处推致其极;从羞恶处发,便就此发见处推致其极,孟子所谓扩充其四端是也。曲无不致,则德无不实,而明着动变积而至于能化,亦与圣人至诚无异矣。」
问「致曲」。曰:「伊川说得好,将曲专做好处,所以云『或仁或义,或孝或弟』,就此等处推致其极。」又问:「或问却作『随其所禀之厚薄』,而以伊川之言为未尽,不可专就偏厚处说者,如何?」曰:「不知旧时何故如此说。」或曰:「所禀自应有厚薄,或厚于仁,薄于义;或厚于义,薄于仁。须是推致教它恰好,则亦不害为厚薄矣。」曰:「然。也有这般处。然观其下文『曲能有诚』一句,则专是主好说。盖上章言『尽性』,则统体都是诚了。所谓『诚』字,连那『尽性』都包在里面,合下便就那根头一尽都尽,更无纤毫欠阙处。『其次致曲』,则未能如此,须是事事上推致其诚,逐旋做将去,以至于尽性也。『曲能有诚』一句,犹言若曲处能尽其诚,则『诚则形,形则着』云云也。盖曲处若不能有其诚,则其善端之发见者,或存或亡,终不能实有诸己。故须就此一偏发见处,便推致之,使有诚则不失也。」又问:「『明、动、变、化』,伊川以『君子所过者化』解『动』字,是和那『变化』二字都说在里面否?」曰:「动,是方感动他;变,则已改其旧俗,然尚有痕瑕在;化,则都消化了,无复痕迹矣。」
问:「前夜与直卿论『致曲』一段,或问中举孟子四端『扩而充之』,直卿以为未安。既是四端,安得谓之『曲』?」曰:「四端先后互发,岂不是曲?孟子云『知皆扩而充之』,则自可见。若谓只有此一曲,则是夷惠之偏,如何得该偏?圣人具全体,一齐该了,然而当用时亦只是发一端。如用仁,则义礼智如何上来得?」问:「圣人用时虽发一端,然其余只平铺在,要用即用;不似以下人有先后间断之异,须待扩而后充。」曰:「然。」又问:「颜曾以下皆是致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