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理而已,故「周急,不继富」,以为天下之通义,使人可继也。』游氏曰:『「饩廪称事」,所以食功也。今原思为之宰,而辞禄不受,则食功之义废矣。盖义所当得,则虽万锺不害其为廉。借使有余,犹可以及邻里乡党。』盖邻里乡党有相赒之义。尹氏曰:『「赤之适齐也,乘肥马,衣轻裘」,而冉求乃资之。「与之釜」者,所以示不当与也。求不达其意,而请益,与之五秉,故夫子非之。』又曰:『原思之辞常禄,使其苟有余,则分诸邻里乡党者,凡取予一适于义而已。』第四章凡七说,今从范氏游氏尹氏之说。伊川谓:『师使弟子,不当有所请。』其说虽正,然恐非本意。据冉求乃为其母请,其意欲资之也。使冉求为子华请,则犹可责之以弟子之礼;若为其母请,则止欲附益之,故责之以继富。恐或外生一意,非夫子责冉求之意。范氏第二说与杨氏谢氏之说,大率以辞受取舍顺理合义为文,只说大纲。其间曲折详备,则不如尹氏之深切。吕氏曰:『富而与人分之,则廉者无辞于富。』造语未尽,不能无差。向使不义之富可以分人,廉者所必辞也。富之可辞与不可辞,在于义不义,而不在于分人与不分人也。谢氏曰:『「与之釜」,「与之庾」,意其禄秩所当得者。』此说恐未稳。使禄秩当得,夫子不待冉子之请而与之。禄有常数,夫子何心轻重于其间哉!『为其母请粟』,观其文势,非禄秩也明矣。」曰:「为其母请,即为子华请也。吕氏说,只据原思辞禄而言,非谓不义之富也。」
子谓仲弓章
问:「子谓仲弓曰:『犁牛之子,骍且角。』伊川谓多一『曰』字,意以仲弓为犁牛子也。考之家语,仲弓生于不肖之父。其说可信否?」曰:「圣人必不肯对人子说人父不善。」
「犁牛之子」,范氏苏氏得之。
问:「此章前后,作用人不以世类。南轩以仲弓言『焉知贤才』之故,故孔子教之用人。此说牵合,然亦似有理脉。」曰:「横渠言:『大者苟立,虽小未纯,人所不弃也。』今钦夫此说无他,只是要回互,不欲说仲弓之父不肖耳。何不虚心平气与他看,古人贤底自贤,不肖底自不肖。称其贤,可以为法;语其不肖,可以为戒。」或曰:「恐是因仲弓之父不肖,而微其辞。」曰:「圣人已是说了,此亦何害。大抵人被人说恶不妨,但要能改过而能改,则前愆顿释。昔日是个不好底人,今日有好事自不相干,何必要回互。然又要除却『曰』字。此『曰』字,留亦何害。如『子谓颜渊曰:「吾见其进也。」』不成是与颜渊说!况此一篇,大率是论他人,不必是与仲弓说也。只苏氏却说此乃论仲弓之德,非是与仲弓言也。」
子曰回也章
问「三月不违仁。」曰:「仁与心本是一物。被私欲一隔,心便违仁去,却为二物。若私欲既无,则心与仁便不相违,合成一物。心犹镜,仁犹镜之明。镜本来明,被尘垢一蔽,遂不明。若尘垢一去,则镜明矣。颜子三个月之久无尘垢。其余人或日一次无尘垢,少间又暗;或月一次无尘垢,二十九日暗,亦不可知。」南升。
问「三月不违仁」。曰:「三月,只是言久尔,非谓三月后必违也。此言颜子能久于仁尔,虽念虑之间间有不善处,却能『知之而未尝复行也』。」
问:「『三月不违仁』,三月后亦有违否?」曰:「毕竟久亦有间断。」曰:「这间断亦甚微否?」曰:「是。如『不贰过』,过便是违仁。非礼勿视听言动四句,照管不到便是」
问「日月至焉」。曰:「日至,是一日一次至此;月至,是一月一次至此,言其疏也。闲时都思量别处。」又问:「思量事不到不好,然却只是闲事,如何?」曰:「也不是。视便要思明,听便思聪。总思量便要在正理上,如何可及闲事!」
问:「如何是日至月至?」曰:「某旧说,其余人有一日不违仁,有一月不违仁者。近思之,一日不违仁,固应有之;若一月不违,似亦难得。近得一说:有一日一番见得到,有一月一番见得到。比之一日,犹胜如一月之远。若颜子方能三月不违,天理纯然,无一毫私伪间杂,夫子所以独称之。」
义刚说:「『回也,其心三月不违仁。』集注云:『仁者,心之德。』窃推此义,以为天生一人,只有一心。这腔子里面更无些子其它物事,只有一个浑全底道理,更无些子欠缺,所谓仁也。」曰:「莫只将浑全底道理说,须看教那仁亲切始得。」
「颜子三月不违,只是此心常存,无少间断。自三月后,却未免有毫发私意间断在。但颜子纔间断便觉,当下便能接续将去。虽当下便能接续,毕竟是曾间断来。若无这些子,却便是圣人也。『日月至焉』,看得来却是或一日一至,或一月一至,这亦难说。今人若能自朝至暮,此心洞然,表里如一,直是无纤毫私意间断,这地位岂易及!惟实曾去下工夫,方自见得。横渠内外宾主之说极好。『三月不违』,那个是主人,是常在家里坐底,三月后或有一番出去,却便会归来。『日月至焉』,那个是客,是从外面到底。然亦是彻底曾到一番,却不是髣佛见得个恁地。或日一到这里,或月一到这里,便又出去。以月较日,又疏到了。」
正卿问:「集注『不知其仁也』云:『虽颜子之贤,犹不能不违于三月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