颂为天子之诗故致论说之纷纷也余闻之师曰[类藁诗问]十五国之中有二南是天子之诗也雅颂之中小雅有宾之初筵大雅有抑颂有鲁是皆诸侯之诗也不得以风诗专属之诸侯雅颂专属之天子也足以破众说之纷纷矣
  诗说卷中
  其风肆好风之义也风自火出家人关雎之义也观风之所被君子知及物之理焉求风之所自君子悟反身之学焉
  葛覃之诗曰曷澣曷否归宁父母言女子之适人者有省父母之礼也泉水螮蝀竹竿之诗曰女子有行远父母兄弟言女子之适人者不得复省其父母兄弟也两者抵牾如此而春秋左氏传曰凡诸侯之女归宁曰来赵匡曰诸侯之女既嫁父母存则归宁不然则否谷梁传曰妇人既嫁不踰竟踰竟非礼也又各自为说如此而毛氏传诗以为后妃之父母在故得归卫女之父母不在故不得归其在与不在无论荒远不可据就令可据则诗止言远兄弟可已何以并及父母而一再言之不已也且昏礼昏义亦当载归宁一条着其仪节云何如纳采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之类不应详于未昏之前而略于既昏之后如此其疎脱也愚尝求之孔子之意而知归宁之说非也于何知之于春秋知之春秋庄二十七年冬书杞伯姬来左氏曰归宁也杜氏曰庄公女也庄公在而伯姬来则正与归宁之礼合而春秋何以书而讥之以此知归宁之说非也不宁惟是春秋桓三年齐侯送姜氏于讙庄二十七年公会杞伯姬于洮皆讥也齐僖于姜氏鲁庄于伯姬父子也父之于子犹不可送焉会焉况女之来归于父母乎以此知归宁之说非也然则后妃亦非礼乎曰此毛传之误非诗意也序曰葛覃后妃之本也后妃在父母家志在女功之事躬俭节用尊敬师傅可以归宁父母云云盖以其为女知其能为妇所谓无父母贻罹者也公羊传曰妇人谓嫁曰归是也序说自长而毛传因左氏误焉非诗之意然也诸家之论惟谷梁氏为知礼也夫
   赵匡曰讥无父母而来也盖谓伯姬桓公女也杜氏先于赵必有所据矣汪氏曰伯姬叔姬若皆桓公女则伯姬三十余矣未应二女皆失时若是且伯姬以僖三十一年来求妇则年踰七十而犹至鲁未可必其为桓公女也
   又六国时左师触龙曰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返六国时且然况文武之世乎
  桃之花后于梅而诗以兴男女之及时梅之花先于桃而诗以兴昏姻之后时何也夫妇之道在生育犹草木之美在果实也桃后梅而花反先梅而实故曰有蕡其实言桃有实则成树犹夫妇有子则成家也若倾筐塈之则过时而美尽其育不繁矣易曰枯杨生花何可久也老妇士夫亦可丑也
  人臣之于公也劳则于私也必逸盖心思智力尽之乎君而家无事焉故曰退食自公委蛇委蛇言无私营无私交也不然张汤之造请诸公无间寒暑有终日矻矻而不暇者矣何委蛇之有
  士昏礼主人爵弁纁裳从车二乘妇车亦如之昏义壻亲迎之后出御妇车而壻授绥御轮三周故曰之子于归言秣其马言得如是之女归于我则我将亲迎而身御之爱之深不觉词之昵也不言御车而言秣马欲速其行且微其词也又左传有返马之文郑诗有同车之语故汉广以秣马秣驹为言若笺言礼饩则纳征无用马者诗人言此亦赘矣
  诗疑问曰仪礼乡饮酒射燕礼皆合乐二南六诗召南曰鹊巢采蘩采苹不及草虫何欤朱氏发其端而未有解请得而臆对之鹊巢言夫人有均一之德佐君以造邦也采蘩言奉祭祀不失职也采苹言循法度以承先供祭也妇德之大莫大于事宗庙循法度佐君子故妇顺备而内和理内和理而后家可长久也乡射燕饮取三诗歌之宜也若草虫则言始见君子之事婚礼所谓主人揖妇以入御袵席于奥之时也始曰我心降再曰我心说又曰我心夷其言近于亵矣床笫之言不踰阈况可歌之君臣宾客之前乎坊记曰子云礼非祭男女不交爵以此坊民阳侯犹杀缪侯而窃其夫人故大享废夫人之礼诗之不歌草虫盖坊民之微旨也问者曰然则召南有淫诗欤曰不然序言能以礼自防则乐而不淫者也
   旧谓草虫在采苹后此徒以篇什先后言且未可考也
  野有死麇序谓恶无礼也传曰凶荒则礼杀犹有物以将之野有死麇群田之获而分其肉疏曰礼虽杀须有物以将之故欲得用麇肉也如此则诗人所言甚为有礼而序何言恶无礼乎且吾未闻婚礼之用麇肉也按史记有司言古者皮币诸侯以聘享远方用币烦费不省乃以白鹿皮方尺缘以藻缋为皮币直四十万朝觐聘享必以皮币荐璧然后得行则古之行礼有币必有皮也故士婚礼纳征元纁束帛俪皮如纳吉体注谓执束帛以致命两皮为庭实皮鹿皮则纳吉纳征皆有皮币皮以鹿皮也又婚礼挚不用死帛必可制今曰死麇则不中礼之皮矣曰白茅包之则不中礼之皮而又苟简将之矣非礼而求婚有诱之道焉故曰吉士诱之也林有朴樕野有死鹿言死鹿之不成皮犹朴樕之不成林也女恶之而不从故曰白茅纯束有女如玉言束者不可解白者不可玷也
   刘昀唐书志曰平王东迁诸侯侮法男女失冠婚之节野麇之刺兴岂因下何彼秾矣之诗亦疑此诗为东迁时作耶
  何彼秾矣明言平王而旧说以为武王安城刘氏引棫朴之辟王文王有声之称王后江汉之称文人以实之盖昔人误认二南为文王时诗故曲说羡言先后承袭若此不知二南之诗非一时所作有自其前而追咏之者有从其后而附益之者如甘棠行露为思慕召伯则非作于召伯在位之日矣何彼秾矣安知非编诗者录入耶周室既微而王姬下嫁尚循妇道则关雎鹊巢之化及于后者远而被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