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妒忌鹊巢之诗初无国君积行累功之意而序言国君积行累功甚者至扵何彼襛矣之诗初无车服不系其夫下王后一等犹执妇道以成肃雝之徳之情而序推而详言之盖为序者不知孔子所删之旨亡矣毛氏之学自言子夏所传而史氏亦言卫宏作序自子夏不得其门而入而况毛苌卫宏之徒欤诗之有序如日月之有云如鉴之有尘学者愈面墙矣观诗者既释训诂即咏歌之自足以兴起良心虽不省其何世何人所作而已剖破正面之墙矣
  
  文王陟降在帝左右只是天人一理上天之载无声无臭仪刑文王天即文王也不识不知顺帝之则文王即天也其进退升降之间一而已矣穆穆文王于缉熙敬止文王不大声以色故曰穆穆缉者缉理扵思为细微之间熙有理顺之义进徳之实非思也非为也惟可以言敬敬非思为也惟可以言止止非思为也寂然不动感而遂通而不属扵思为所谓不识不知者此也安汝止者此也文王之所谓缉熙者缉熙此也惟不动乎意不属乎思为故声音不大形色亦不大而见为穆穆也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学者往往疑三百篇当有深义圣人所谓无邪者必非常情所谓无邪是不然圣言坦夷无劳穿凿无邪者无邪而已矣正而已矣无越乎常情所云也但未明乎本心者不知此不信此知此信此则易直子谅之心油然而生生则恶可已恶可已则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有正而无邪有善而无恶有诚悫而无诈伪有纯而无杂有一而无二三复周南召南必不面墙以兴以观以羣以怨无非正用不劳勉强不假操持油然自知所至皆妙人知徐行后长之心即尧舜之心则知之矣知乍见孺子将入井皆有怵惕恻隠之心即仁者之心则知之矣此心人所自有故三百篇或出扵贱夫妇人所为圣人取焉取其良心之所发也至扵千百载之下取而诵之犹足以兴起也故曰兴于诗[按序文一萹总论三萹俱从慈湖遗书补録]
  
  附録楼钥荅杨简论诗解书
  
  蒙示教诗解近始读竟荷开发鄙陋至多感叹击服之余恨未得一遂请益扵门下若夫发明无邪之思一贯之旨天人同心大道至平古说难尽信虽载之左传者亦不可据尔雅亦多误大学所引亦有牵合诗序多失经意释文多好异音诗人讽咏或有过扵事实制度名数不尽合扵礼典先王皆在商世难拘以周礼文王以服事殷不应作礼乐如此类未易概举皆前辈之所未发者尢用服膺然惟尊意毎不自以为足而欲人之言某亦不能自己欲効所见试陈其甚明者正欲反复辨论以归至当非恃相与之厚非爱此书之深不及此也[按此书从楼钥攻媿集采録]
  
  
  
  慈湖诗传卷一宋杨简撰
  
  周南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
  
  是诗后妃思得贞静之淑女以事君子求之之切至于寤寐不忘猗与至哉此诚确无伪之心不忌不妒之心即道心即天地之心鬼神之心百圣之心雎鸠闗闗贞静之音居河洲尤见贞静气象淑女之贞静窈窕似之逑求也窈窕淑令之女君子之所好求好求夫贞静之女非好夫淫丽之色此无邪之心民劳之诗曰惠此中国以为民逑谓副民之所求或曰好仇仇匹也义亦通贞静之女君子之所好尤为贤后妃之所好盖求淑女以事君子后妃之职也故后妃思念淑女之徳如雎鸠之贞静又思亦君子之所好又思采荇供祭之时参差在水淑女相与左右比肩共取于流水之中寤寐思求淑女不可得至于寤寐思服于心悠哉悠哉辗转反侧诚切如是讵有毫发忌妒之意介其间乎思以琴瑟友之又思以钟鼓乐之油然纯诚之心兹非道心欤兹非即天地之心与兹非即天地之变化欤兹岂不知道者所能测识其万分之一为周南召南者必心通乎此而后为不面墙学者面墙比比而是虽明告之不省也故曰百姓日用而不知孔子以思无邪一言蔽三百篇思无邪之言世之所知思无邪之实世所未知如其未知但诵咏二南之诗自然道心兴起不知手之舞之足之蹈之孔疏引金縢云公乃为诗以贻王名之曰鸱鸮遂谓篇名皆作者所自名然诗人或有感动斐然而作忽然而忘他日采诗者取之则其名未必本有他人加之亦未可知也孔子不作诗序旨在于诗无序可也关雎一诗而齐鲁韩毛异义毛以为美齐鲁韩咸以为刺欧阳氏曰关雎齐鲁韩三家皆以为康王政衰之诗前汉杜钦传曰佩玉晏鸣关雎叹之瓒曰此鲁诗也后汉明帝诏曰昔应门失守关雎刺世注薛君韩诗章句曰人君退朝后妃御见有度应门击柝鼓人上堂今内倾于色故咏关雎说淑女以刺时然周公之时康王犹未立毛诗序曰关雎乐得淑女以配君子忧在进贤不淫其色其义是也而又曰哀窈窕无伤善之心则差失诗旨本诗初无此情乃不悟孔子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之言乃言其音不言其诗致此差误毛诗传曰寤觉寐寝也乡饮酒礼乡射礼燕礼皆用周南关雎葛覃卷耳召南鹊巢采蘩采苹则关雎非刺诗甚明矧其辞旨情状亦甚着平心静诵久当自明推世考徳则关雎太姒之诗也非太姒作则武王周公述太姒之情状而为之若太姒本无此情武王周公自以意为之则伪辞也何以风动天下而毛诗序不明言太姒何也自邶而下情状不白者犹或强为之辞奚独于二南而不然深念夫二南用于乡乐用于邦国周公必以经意又孔子屡以启伯鱼启门人又屡言关雎门弟子宜有所问而此通言后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