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脾丸之类,择而用之,俱宜水法叠作小丸,盖水叠细丸,入胃即化,夜乃阴中之
阴,即胃脘新进饮食,亦可借以消化,三年之内勿令间断,其患自可永除。仍须病
人改换性情,节戒口味,慎之又慎,此治香港脚之大法也。惜乎扬城妇女,香港脚相延
四五十年,病家极受痛楚,呼天抢地,医家惟知检查历朝各家五痹香港脚诸方施治,
无非防己、木瓜、秦艽、萆 、威灵仙、桂枝、桑枝、苍术、浓朴、乌药、槟榔、黄
柏、千年健、钻地风、 草、五加皮、海桐皮、降香节、肉桂、附子、乳香、没药、
虎骨、青皮等味,一派损脾伐肝,破气伤阴之品,舍此之外,技已穷矣。所以然者,
医家认定湿热,先横一香港脚上冲,厥逆无救之害于胸中,惟以赶其下趋为第一策,罔
顾病患之正气。殊不知其病始于肝脾两虚,厥气上犯胸膈胀闷,骤用攻伐峻利之药,逐
其下行,岂知正气与邪气俱陷,譬夫盗贼入门,自应开门逐贼,今将盗贼赶入呆巷,
无门可遁,其势不得钻墙挖壁,夺径而逃。其如妇女十指甲中,无缝可逃,是以两足
十指胀痛有如针挖,更有过投以上诸药,正气大伤,仓廪空虚,正不敌邪,邪气得以
肆横,下既无门可遁,直冲而上,鲜有不一冲而丧其生者。至于体实者,七日渐安,
体虚者,十四日始宁,更有极虚者,二十一日始安,其故何也?斯证即如伤寒,六
日传遍,邪气已衰,七日天地之气来复,凝结之气随天地之气来复而解自愈,原非医
者追赶药力,能令七日自愈耳,此又无怪乎医者之误。当初此证初行之时,医家原
无头绪,亦不知此为阴阳错谬之 ,亦不知妇女感受之由,考诸方书五痹香港脚门中,
要不过以上诸药投之,不效,只嫌病大药轻,惟有多加分两,别无他法,执而不移,
任其痛楚,七日自愈,在病家延请群医而用药立方,大概不过如此,亦遂信而不疑,
竟至无救,亦不过委之香港脚上冲,本无可救之术。扬城妇女四五十年,罹此夭折死
而不悟,良可悲也。是以有斯证,服斯药者,初起尚轻,再发即重,三发愈危,竟
有数发而死者多矣。岂知秦汉以来,历朝所着方书,有曰缓风,有曰弱脚,有曰脚
气,所立之方,皆治普天下男妇风寒湿热五痹香港脚之方,并非治扬郡江、甘、仪三
邑妇女感受阴阳错谬之诊气,而成脚痛之方也。况古时男女朴实者多,地土本浓,今
扬郡水土本薄,知识易开,禀受本弱,兼之娇养性成,安逸太过,情性乖张,喜餐
生冷,非暴躁恚怒,即沉默内郁,肝脾气郁,经事不调,犯此弊端,方成此病。况
古人虽有先见之明,洞窥脏腑,恐未能数千年前,即逆料我朝扬郡江、甘、仪三邑
妇女,将来数千年后必有感此错谬异气而成此香港脚,遂留诸方治之耶!即使果有先
见之神明,何不标明某方治男妇五痹香港脚,某方留治扬郡江、甘、仪三邑妇女香港脚耶!
且江、甘、仪三邑妇女香港脚现证情形,不特苏松、常镇、江淮各郡并无此证,即扬
属高邮、宝应、兴化、泰州,邻邑妇女,亦未闻有此异证也。至谓扬郡地处卑湿,其
湿热郁于肌表者,疮疥极多,湿热壅于肠胃者,肿满颇众,兼亦有男妇湿热下注腿
膝,红肿光亮,破流脂水,至晚下淋,胫趺胀痛者,然其初起,决不由肚口作痛,其
红肿胀痛,亦不似此等热如火烙,痛如刀绞之惨,若执古方施治,何异抱薪救焚。施
治之法,亦有用防己、木瓜、秦艽、五加皮、海桐皮、海风藤、川萆 、苍术、黄
柏、浓朴等味而愈者,此男妇脾土高阜,膏粱曲 ,蕴结有余之湿热,用之偶有效耳。
若以之治男妇脾土卑监,饮食不运,化为不足之湿热,用之则非徒无益,而反有增
剧之害也。澄每叹扬郡男妇,饮食不调,喜餐生冷,脾胃潮湿,精神如旧而胸膈不宽,
舌有潮胎,不思饮食,不饮茶汤。竟有三四十日不进粥汤,大便不行,腹内肠鸣,时
或泄气,仍可应酬嬉戏者,投以苍、朴、香、砂、姜、桂、萸、附等剂,其病渐愈,汤
药服之已多,但能进食,即止煎剂。数月之后,其病又作,形证既同,医家照前苍
朴混投,而病家因前功既建,视苍、朴如参、苓,亦坚信而不疑,殊不知脾为万物
之母,胃为水谷之海,初病脾土壅遏,非苍、朴不足以平胃土,胃土既平,则万物
发生,此至理也。医者病者未悉治农之理,高者平之,洼者培之,土地既平之后,必
如农夫垦田,调其灌溉,滋之培之,然后能发生五谷,万物资生。今医者病者,第
以平胃为治湿之金丹,日事苍朴平胃,是将可耕之田,平而又平,渐平成一聚水之
深塘,但有水液痰涎,未有不归之脾胃虚虚之祸,可无戒哉!澄意治斯证者,高阜
自应平胃,卑监惟宜健脾,轻者消补兼施,重者补火生土,非姜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