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是惊气入心,蓄血为祟。用大黄、穿山甲、归尾、桃仁、降真、苏木、郁金,一
剂而血下,再剂而复下数升,寻愈。
邵武邑宰何金阳令郎,久耽书癖,昕夕穷神,而不自节。气暴阴伤,形瘁于劳,精摇于梦,汗出
乎寐,而柴闸极其中。饵药历岁,毫末无功。不远数千里,以乞刀圭,余比至而病益进矣。诊其脉,
大而数,按之极软。此中气积虚,反为凉剂所苦。乃以归脾汤入桂一钱,人参五钱。当晚得熟
寐。居二十日而汗敛精藏。更以还少丹与补中益气间服,数月而康。
南都许轮所孙女,十八岁,患痰喘羸弱。四月初诊之,手太阴脉搏指,足少阴脉如烂绵,水衰
而火乘金也。余曰,金以火为雠,今不浮涩而反洪大,贼脉见矣。肾水不能救,秋令可忧。至八
月初五日诊之,肺之洪者变而为细,肾之软者变而为大。岁在戊午,君火司天,法当两尺不
应。今尺当不应而反大,寸当浮大而反细。经曰∶“尺寸反者死。”况肺脉如丝,悬悬欲绝。经云∶
“脉至悬绝,十二日死。”予之短期,当在十六日。然安谷者逾期,不安谷者不及期,以食不断,
故当逾期。况十六、十七二日皆金。助其一线之气,安得遽绝!十八日交寒露节,又值火日。经
曰∶“手太阴气绝,丙日笃,丁日死。”寅时乃气血注肺之时,不能注则绝,必死于十八日寅时
矣。轮所闻之,潸然泪下。以为能食,犹不肯信。果至十八日未晓而终。
闽中周东志,形羸善饭,忽胀满。众皆泥其食太多,不能运化治以槟、枳、楂、芽、神曲、浓朴,胀势
转增。余以其右手洪滑,知为胃火,用石膏、黄连、山栀、木香、陈皮、酒蒸大黄,二剂而胀止。
闽中太学张仲辉,纵饮无度,兼嗜瓜果,忽患泄泻,自中夜至黎明,洞下二十余次。先与分利,
不应;继与燥剂,转见沉剧。余以其六脉俱浮,因思经云∶“春伤于风,夏生飧泄。”非大汗之,不
能解也。麻黄、升麻、干葛、甘草、生姜煎服。原医者笑云,书生好奇妄行险峻。麻黄为重剂,虽在
伤寒,且勿轻用,斯何证也,而以杀之耶!仲辉惑之。已而困甚,叹曰,吾命将尽,姑服此剂,以冀
万一。遂服而取汗,泄泻顿止。
白下姚越甫,乙卯秋二子俱以痨瘵毙,悲痛不已。蒸热咳嗽,两目不明,腰肢无力,口吐清涎,
唇有白点。或与滋阴,或与开郁,或与补中,或与清火,药无遗用,病日益深。夜梦亡父语之曰,
汝病已深,时医束手,非士材先生不能疗也。醒时漏下四鼓,张灯扣门乞治。余诊视之,左脉
数大无伦,右脉沉缓无力。此为传尸,有恶虫蚀藏,若不取去,决无生理。为治加味芎归血余
散加甘遂、天灵盖,共为末,以东引桃枝煎汤。于八月初二天未明时,空心调服。至辰巳时,下
虫如小鼠者三枚,两头尖者数枚。以病者困顿,亟与人参一两煎服。薄暮又服参一两。明日
四鼓,更以末药减半服,又下两头尖虫数枚。所下之虫,烈火 过,雄黄末研匀,入瓶封固,埋
于僻地绝人行处。另用峻补半载渐瘥。
江右给谏晏怀泉如夫人,盛暑腹痛,自汗淋漓。治之以清火行气,俱无当也。余诊其左脉涩,
右脉濡。此气弱不能营运,血因以阻耳。与参、 、姜、桂、桃仁、归尾、苏木、玄胡索、郁金,二剂而痊。
当盛暑而行姜、桂,舍时从证也。
吏部少宰蒋恬庵,目中岐视,手足麻痹。或滋阴,或补土,或化痰,汤液屡更,迄无功验。余诊其
寸口独大,两尺独清,是心肾不交也。以六味地黄丸料配补心丹作煎液,计进六剂而岐视
收,一月而麻痹释然。更以十全大补丸服数斤,遂不复发。
给谏章鲁斋,肌体痒且麻,逾三日乃发黑块如博棋子,大便痛楚,呕恶。一岁之中,必四五发。
医者以热毒治之,绝不取效。余诊其脉,举之则大,按之则缓,湿与风俱也。荆芥、防风、羌活、独
活、苍术、白术、茯苓、木通、川芎、当归、黄 、桔梗、甘草,十剂旋效。更以酒糊为丸,人参汤送,以杜
其根蒂。
襄阳郡侯于鉴如,酒后腹痛,久而痛处渐坚。余曰,脉大而长,且搏指矣,必有坚积。然两尺濡
软,不敢峻攻。先以四君子汤补完胃气,然后与攻积丸,下十数行,皆黑而韧者,腹中之痛犹
未尽也。经曰∶“大积大聚,其可犯也,衰其半而止。”但以补中益气加蓬术为丸,服两月而霍
然。
休邑吴文哉,伤寒发躁,面赤足冷时时索水,却不能饮。伊芳弟日休问余决短期。手扬足掷,难
以候脉。五六人制之,方得就诊。脉大而无伦,按之如无余曰,浮大沉小,阴证似阳,谓之阴躁
与附子理中汤,当有生理。日休骇曰,医者十辈至,不曰柴胡、承气,则曰三黄、石膏,今反用热
剂,乌乎敢哉!余曰,内真寒而外假热,服温补犹救十中之七;若用寒凉,立见败坏矣。日休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