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授梓,予不禁抚掌而为之序。

  时康熙四十三年端阳后十日赐进士现任翰林编修同郡沈宗敬书于醉花处

  查叙

  秦子皇士者,上海人也。少时慨然有利济天下之志,遂研精医学,而于古今方书,无不通彻。要以黄帝神农造命宗旨为指归,其临症必力穷其症之本末,与夫轻重缓急,推之至微。尝曰:我非欲精于医也,惟期内省不疚而已。斯真仁人君子之用心者,于是声称籍甚,海昌去海邑,相距不啻四百里,而名声习闻,如比屋然。非实大者而能如是耶?余向也奔走四方,深以不得面承请教为怅。自壬午冬,膺特简日侍内廷,盖益绝远当世之士云。然秦子者,实益大,声益洪,四方贤士大夫闻风远迎者日益众。乙酉春赴嘉禾之请,接临敝邑,起沉者不计算,名益贯盈于耳。因念古者学成名立,必手定一书,以公于世,今以秦子之学如是。之名如是,使无所传以公于世,古之利济天下者不如是,至季冬单升陈子来入春闱,会家人持方书数卷,名曰《症因脉治》,约五六百帙。进阅之,乃秦子皇士之所着也。分门别类,无不本末兼举,轻重缓急之得宜,直令读者据其书,自无不至于神而臻于化,人人皆可造命者。

  既而宇瞻及仲季诸公,捐金镌刻,以公世用。固请序于余,以弁其简端。余不禁跃然大喜,以为秦子于利济天下之志,庶几能垂无穷矣。诸君光被天下后世之功,且与余公于世之意

  康熙乙酉除夕赐进士出身现任翰林院编修通家弟查慎行书

  自序

  余幼业医,见家伯祖景明公,有《症因脉治》一稿,序原丹溪先生《脉因证治》中来。

  时余学浅,未会其趣,后见嘉言先生《寓意草》云:治症必先识病,然后可以议药。今之学医者,议药不议病,叹《内经》、《甲乙》无方之书,无人考究。丹溪《脉因证治》,分析精详,反不见用,而《心法》诸书,群方错杂,则共宗之。余因知景明公《症因脉治》之作,非无谓也,遂有纂述之志,然慎之未敢为也。后三十年,年至虑深,每思有以成公之集,而牵于生事,日无宁晷,偶忆袁先生可以济人之语,遂乃屏绝应酬,潜心纂述,症分内外伤,因分内外因,脉分虚实,治分经络,对症用药,无游移多歧之惑,不十载而就意者,彼苍好生,或丹溪、景明两公,阴能助余也。书成之明年,余友施君宇瞻仲季见而悦之,因谓余曰:是书寿世之宝也。与其宝之一方,不若广之天下;与其利诸目前,不若传之后世。子为是书以利济一方,余兄弟为是刻以公天下可乎?余与及门皆大欢喜,乃谢施君曰:是书出,倘有补于斯世者,惟君之力。

  时康熙四十五年岁在丙戌腊月秦之桢字皇士纂

  凡例

  ─是书之作,窃比丹溪先生《脉因证治》篇。但先生凭脉寻因,寻症施治,暗中摸索,后人苦无下手,是以王宇泰先生着《准绳》书,竟取证治立名,则有确据下手矣。然不详及脉因二条,余又恐其脱略,今更其名曰《症因脉治》,则四科俱备,开卷了然,亦足以为─凡前贤着书,往往于外感内伤、有余不足,混叙一篇,不分条例。彼以同是症名,则同一论列,听人自择而已,不知此但可语中人以上者也;设中下之才,因见同在一门,每每以治虚之法,施之实症之人;内伤之方,用之外感之症。余今于每症中,必以外感内伤,各着一端,有余不足,各分治法,临症庶无多歧之惑。

  ─治病先当分别十二经络,灼见何经主病,用药可以不误。故凡一经见症,则以一经所主之药治之;两经见症,则以两经之药合而治之。如是则孰急孰缓、从少从多,皆有主宰,有病之经,再无失治,无故之经,不妄诛伐也。

  ─用药之法,须寻实据之症固已。然有症脉相应,根据脉用方,而为正治者;亦有症象分明,脉象模糊,难于根据脉立方,而必随症施治者。余于治法中立此两条,则从症从脉,自有准绳,玄机之士,所当触类而旁通也。

  ─每症章中,详立外感内伤,诚恐学人混于施治。然亦有外感而兼内伤者,则以外感方中加内伤药一二味;有内伤则兼外感者,则于内伤方中加外感药一二味;若二症并见者,则以二症并治。例如仲景治伤寒,若见纯表症者,纯用表药;见纯里症者,纯用里药;表里兼见者,则以一半发表、一半清里,双解表里之邪。广而推之,伤寒如是,杂症亦无不如是也。

  ─凡着十二经络症象,不能一条详悉者,必得互相发明,症象始着,故余着水肿症,已经分别各经络病形。然有言之未尽者,则于后条胀症中重言以申之,以为两相阐发之用。

  他如五脏咳嗽、五脏痿痹等症,经络既同,则症象亦无不同,前后合参,彼此互发,相得益彰,泛视之竟似重复,实反复发明诸经形证。今之治病不明经络者,通忽此法耳。

  ─病机百出,书不尽言,集中诸病,皆确见于平时临症而不惑者,故敢就正当世。至如篇中,或因文义拘牵,而病情不无遗漏,或因言此彼明,而辞意概从省释,又或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