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肺脉也),其支者从腕后出次指之端,而交于手阳明支者,(即旁支也。从手腕后出食指之端,而
交通荣卫于手阳明大肠之经),即此指纹是也。明如景岳,犹谓此纹为手阳明浮络,不知手太阴经起于中府,而
终于大拇指之少商,手阳明经起于食指之商阳,两不相值。若无此旁支交通荣卫,不几令太阴,阳明表里断绝
乎!况此脉可诊,人所不知,其迟数代促与太渊一毫无异,但脉体差小,由旁支也。指纹之法起于宋人钱仲
阳,以食指分为三关∶寅曰风关,卯曰气关,
辰曰命关。其诀谓风轻、气重、命危,虽未必言其悉验,而其义可取。盖位则自下而上,邪则自浅而深,证则
自轻而重,人皆可信。只恨复出诡异之说,谬撰惊风门类,致后贤多岐亡羊,反成疑案。予意仲阳宋之明人,
以孝见称,岂肯为此误世。大抵后之俗子,假托其名而为之者。惟有识者知其语言鄙俚,论证荒唐,便能弃之不
用,如张景岳、夏禹铸辈,皆谓可不必用,盖非不用,实恶其妄诞不经而无可用耳。近世医家不知真伪,不辨
是非,习而行之,乃致惑世诬民,祸害婴幼。夫医事动关生命,乃听无稽之言,流传贻殃,是岂其可!予虽不敏,
粗知经脉,每见幼科指纹之说,不胜发竖,欲为规正,恨非其人,知而不言,此心未慊,今幸余闲,请言其要。
盖此指纹,即太渊脉之旁支也,则纹之变易,亦即太渊之变易,不必另立异说,眩人心目,但当以浮沉分表里,
红紫辨寒热,淡滞定虚实,则用之不尽矣。倘舍此不图,妄执伪说以为是,临证不察病源,谬指为人惊、畜惊,
诳惑愚昧,予恐盲人翳马,终坠重渊,莫之能出也。
周虚中曰∶指纹晰义之精,自仲阳以来,七百余年,无人道及。今读至此,如梦初觉,如醉初醒,足以快人
神智,真千古特识也。
盖世人乍闻此言,未能深信,姑就其舛谬之传,撮其大要以正之。其略曰∶指上辨青纹,认是四足惊,虎
口脉青色,是猪犬马惊,黑色因水扑,赤色火人惊,紫色多成泻,黄即是雷惊。又曰∶青惊白是疳,黄即困脾
端,青色大小曲,人惊并四足云云。凡此等之言,断非钱氏所出,实齐东野语,正人君子所不屑挂于齿颊者,
然不明指其非,人或以予言不实,今驳其最无理者,以博一笑。其曰∶指上辨青纹,认是四足惊,虎口脉青色,
是猪犬马惊,黑色因水扑,赤色火人惊,紫色多成泻,黄即是雷惊。是指纹之青黄赤黑,一皆惊之所致。然则
小儿之赋禀浓薄,胎元寒热,以及内伤外感,杂证麻痘,数百之证
悉当以惊风称之,以惊风治之矣。不然,除去青黄赤黑之纹,又将何者辨其非惊风乎?谬误之传,莫此为最!既
云黄即困脾端矣,是谓指纹黄色,脾土受伤,不足之证,又曰黄即是雷惊,似谓闻雷致惊,有余之候。假令小儿
指纹见黄,不知此时应断为脾困乎,抑应断为雷惊乎?治之者,不知应治脾乎,应治其雷乎?或将合一为治乎?
抑亦分晰其方乎?且脾困为虚,雷惊为实,治虚遗实,治实碍虚,兼治不能,分治不可,予亦莫知何所适从乎!
至谓青色大小曲,人惊并四足。夫人与四足,灵蠢天渊,清浊冰炭,气化纯杂不侔,断无并列之理。今既曰人
惊并四足矣,则是临证时,凡指纹青者,谓之人惊可也,即谓之四足惊亦可也,是人与四足竟可以通称,而四
足与人不几同类耶!即以纹曲之大小别之,原其意必谓大曲为人惊,小曲为畜惊,又安知人惊不为小曲,畜惊
不为大曲乎?何所据而确知其人惊之曲必应大,畜惊之曲必应小?设使大曲之中仍有小曲,小曲之旁兼见大曲,
得无曰此人惊中之畜惊,畜惊中之人惊耶?无稽之谈,不堪寓目。再究其治疗,更无是处。若谓人惊畜惊总为
一惊,不必论证,不须异治,则今之分大分小,指人指畜者,得无谵妄乎?若谓人惊畜惊各为一惊,未可同论,
正不知人惊为何病?畜惊为何证?宜以何物治人惊?何物治四足惊?既有以上之惊名,应立以上之证治,何以
并无一法,而徒设此无稽虚言以诳俗?在庸妄固不足责,而立言诸公,不之规正,反为编次于书,遗误后世,
吾恐有目者,未必不为之 裂也!
再曰青惊白是疳,青惊即已前诸说,不必琐赘,至于白是疳,诚为妄诞。夫疳证即方脉之虚劳,在幼稚谓
之疳积,本脾肾两伤之候;久之,五脏俱损,中气败极,则面目肌肤俱见晃白,形如枯骨之象,故曰白是疳。
此以形色言也,今以指纹当之,谬之甚矣。盖气血两伤,精神久亏之证,其纹必淡,凡虚证皆然,不特疳证已
也。然只可言其色淡,不可谓之色白,
盖指上从无白纹,予临证四十余载,未尝一遇。后人勿谓古人之言一定不易,必俟其指纹白色,始可称之为疳,
若然,则疳证之儿无幸矣。故知按图索骥,终非解人。神而明之,始称匠手。指纹辨证,详列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