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甚矣!且其不思食,属伤食恶食者饿犹可也。若脾虚不运,胃弱餍饫,补之不暇,尚堪饿而消之乎?独不顾得谷则昌、有胃气则生之义,讵有令人长饿而更连旬累月之进攻克香燥药以责效也耶?存疑迄今,役役四方,未得就有道而订沦之。乙丑暂归金陵旧馆,得与王子村舟游,出其太阴脾经辨讹论以示余,读之数过,其析理详明,剖症纤悉,足破金陵习俗,而寿斯民,功匪浅鲜猗欤!人同此心,心同此理,使余积久疑团一旦而获同声之应,是用怂恿付梓,以公诸世,王子辞让,且恐获罪于同侪。噫!切磋琢磨,朋友之道也。苟有所得,出而丐正于同人,何莫非相长之道与?亦胡犯ュ匮?爰为跋之篇末,惟村舟其图之。

山阴倪涵初先生痢疾三方疏释

 第一方治痢疾初起,或红或白,里急后重,身热腹痛,五色兼至,或如鱼脑,皆以此方治之。

 川黄连 条黄芩 白芍药山楂肉各一钱二分 枳壳 桃仁去皮尖研,一钱 厚朴 槟榔 青皮各八分 当归 甘草 地榆各五分红花酒炒,三分广木香二分

如单白者,去地榆、桃仁,加橘红四分,倍木香,滞涩甚者酌加酒炒大黄一二钱。

按:痢之为病,由于手太阳小肠、手阳明大肠二经而来。盖小肠为受盛之官,水谷腐焉。大肠为传导之官,糟粕行焉。若二经外受暑风湿蒸之气,内伤生冷油腻之物,受盛失职,不能分消传导,失度不能递送,故其作也里急后重,变为脓血,大小腹痛,旋解旋作,皆壅滞不通之状。古名滞下,今则为痢,实乃不利之渭也。其色白者,大肠受病,庚金白而肺相表里,病于气也。色红者,小肠受病,丙火赤而心相表里,病于血也。总缘湿热为患,并无红白以分寒热之说;惟日久气虚以致脱滑者,则需参、术、诃、栗以固之,无用温补,治痢之法也。须知痢与泻属两途,痢属肠病,泻属脾病,迥不相谋。泻有寒热之干,痢惟湿热之患。泻多虚寒之症,痢惟久暂之异。虽古称有大瘕、肠癖、滞下、刮积之名,而实为湿邪壅滞化热所致,直至日久不止,变为虚寒者有之。若初起误投补涩之药,贻患匪轻。倪先生治痢三方,咸以芩、连清热,查、朴消积,归、地、桃仁、红花以清血滞,枳、橘、木香、槟榔以清气滞,生白芍除后重而约脾,按日照方,无不百投百效也。

第二方 治痢十日外者,用生熟料各半法也。

 黄芩 黄连 白芍各炒六分,生四分 查肉-钱 橘红 青皮 槟榔 地榆各四分当归五分 桃仁六分 红花三分 木香二分 甘草炙二勺,生二分

 第三方 治久痢经月,脾胃弱而虚滑者。

 黄芩酒炒黄连酒炒.各六分 自芍酒炒,四分 当归五分 人参五分 白术土炒,五分 炙甘卓五分 橘红六分

以上三方皆以芩连为主,而补泻随宜,乃今治痢者绝不用芩连,何哉?咸以泻法治痢故也。殊不知苦以燥之,即热泻亦何避芩连耶?

 资生丸方

王肯堂曰:余初识缪仲淳时,见袖中出弹丸咀嚼,问之,曰:得之秘传,名资生丸,饥者眼之饱,饱者服之饥。因疏其方,丽犹不信其消食之功。已于醉饱后顿服二丸,径投枕卧,夙兴无停滞,始信此方之神。先恭简年高脾弱,食少痰多,余龄葆摄全赖此方,因特著此与世共之。

白术泔浸黄土拌蒸,晒九次,去土切片.焙干,三两薏苡仁淘净炒黄色,三两 人参蒸熟焙干,三两山楂肉蒸焙干,二两 神曲炒二两?橘皮浸洗去膜,堵干,二两 白茯苓去皮,水飞去筋膜,人乳拌蒸,一两半 干山药炒黄,一两半 麦芽粉一两半 芡实去壳蒸,一两半?白扁豆去皮炒,一两 莲子去心蒸,一两 炙甘草五钱 桔梗米泔浸炒,五钱 藿香五钱 白豆蔻三钱半 川连姜汁炒,三钱半?泽泻蒸,三钱半妊娠以砂仁易泽泻,炼蜜为丸,每服二钱,淡姜汤细嚼下。亦可作细丸。无力用人参者,以洋参代之,党参不如也。

《医宗金鉴》罗谦甫曰:此方始于缪仲淳,以冶妊娠脾虚及胎滑,盖胎资始于足少阴,资生于足阳明,故足阳明为胎生之本。一有不足,则元气不足以养胎,又不足以自养,故当三月正阳明养胎之候,而见呕逆,又其甚者,或三月或五月而堕,此皆阳明气虚,不能固耳,古方安胎类用芎、归,不知此正不免于滑,是方以参、术、茯、草、莲、芡、山药、扁豆,薏苡之甘乎以补脾元,陈皮、曲,柏、砂、蔻、藿、桔之香串以调胃气,其有湿热以黄连清之燥之,既无参苓白术散之补滞,又无香砂枳术丸之燥消,能补能运,臻于至,和于以,固胎永无滑堕。丈夫服之,调中养胃,名之资生信不虚矣。

余于辛卯回越中,值母姨卧疾数月矣。时年七十有八,每夜起更衣三四次,昼如之所进食数次,共不及一盂,腹中时痛不休,肌肉瘦惫,起坐维艰,语言无力。医者无非用补火生土之法,右归、四神之类,辄不应,余因谓脾胃之疾不宜汤液,年高之人碍于峻补。盖脾胃不能健运厚味饮食,大补之药亦犹之厚味饮食,徒围塞脾胃运枢。不若用资生消补之法,遂进此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