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庞然特异耳。土人澄为粉,每斤售银五、六分,物多价贱,皆不以奇物视之也。按观此益见神仙服食之说为虚诞不足信。又云:蚺蛇出两广,而西省为更多。其形头方口阔,目光如镜,皮色黑白斑然,尾甚细,其末可贯数百钱。土人言蛇大如人臂,行即风生,常竖身三、四尺而逐人。性最淫,妇女山行者,皆佩观音藤一条,否则必为其所缠,以尾入阴死。观音藤遍身皆倒刺,似吾乡之虎杖而较柔。人见山有此藤,即知近处有蚺蛇矣。其穴两头皆通,此入则彼出,彼入则此出。捕者探知穴之所在,群集多人,各断藤尺许,携之以往。伺其入穴,以妇女污KT 袒衣置诸前穴之口,而燔柴草于后穴,以叉入之,烟满穴中,蛇不能耐,遂直窜前穴而出,闻衣KT 秽气,即盘旋缠绕之,至于破碎而不已,人伺其力懈,群以所 藤遍掷其身,遂垂首贴地不敢动矣。复用藤作圈套其颈,弄之若鳗鳝然。盛诸竹筐,舁之以归。宰蚺之法,出置于地,先取其胆。胆有二:在肝者曰坐胆,不适于用,在皮曰行胆,以杖频击其一处,则此处渐高如鸡卵,剖之而胆出焉,盖护疼也。炭火 干,瓷瓶锢之。用作伤科之药,价比兼金。然后直舒其身,以毛竹巨钉钉之于地,剖腹剥皮毕,逐段断之。其颈上藤圈,至断之为段方可弃去,否则虽已剖腹剥皮,尚能奋跃而起。物之相制,此为最甚矣。其肉能祛风疾,愈疮疡,功效如神,以烧酒浸之,可以历久。其皮蛇大则纹细,乐器中用以鞔三弦之鼓,必硝熟而后可用,生则易蛀易裂也。其骨有名如意钩者,形仅如钱,惟雄者有之,为房术中上药,口衔之可通宵不倦。其腹中之油,力能缩阳,人不可近,稍近之则玉茎睾丸俱入腹中,无药可治。土人云蛇生几年,则阳缩几年,届期自能出也。余在梧州时,见太守永公宰一条,大如屋柱,长二丈余,肉味鲜美,殆胜于鸡。

  按此可补诸家本草之未详,故录之。

  晓岚先生又云:雄鸡卵能明目,理不可解。愚谓此等不易得之物,可置弗论。惟赛空青尚易造,且亦近理。

  其法于冬至日取大芦菔一枚,开盖挖空,入新生紫壳鸡卵一个在内,盖仍嵌好,埋净土中约四、五尺深,到夏至日取出,用女人衣具包裹,藏瓷器中,否则恐遇雷电,被龙摄去也,谨之!卵内黄白俱成清水,用点诸目疾,虽瞽者可以复明,乃神方也。惜余未试,录此以待将来。

  (刊)不易得之药,出重价而购得之,亦恐不真,如狗宝、空青之类,辨别甚难,慎疾者不可试也。俞花云:一村人自言病噎濒危,一日其子早起,见草际一蟾蜍方蜕,素闻人言蟾蜕可治噎膈,急往取之,仅得其半。持以进父,服之良愈。是亦一奇方也。惜蟾蜍不常蜕,即蜕亦随自食之,人不易得耳。如此类之不易得者,可遇而不可求之谓也,一旦遇之,人人共识,苟或需此而竟得之,虽偿以重价可焉。

  本草自李氏《纲目》集其大成,世皆宗之。后有刘氏之《本草述》,倪氏之《本草汇言》,卢氏之《半偈》,隐庵之《崇原》,石顽之《逢源》,香岩之《解要》,皆各抒心得,多所发明,学人所当互参也。而赵恕轩先生《纲目拾遗》,搜罗繁富,辨正多条,尤为李氏功臣,惜书无刊本,世罕知之。兹录其切于常用者如下。

  《本经》卤碱即石碱也,当以《逢源》为是。李氏遗卤碱而补列石碱,误矣。

  朴硝、硝石,《本经》错简,李氏不察,诸家踵误,亦以《逢源》辨正为是。

  砂有二种:一种盐 ,出西戎,状如盐块,得湿即化为水或渗失;一种番 ,出西藏,有五色,以大红者为上,质如石,并无卤气。李氏所引皆盐 也,真藏 能化血肉为水,虽 炼亦不可服。

  (注)本草谓能化人心为水者,正指藏 为言也。中其毒者,生绿豆研汁恣饮之。

  山慈姑处州人以白花者良,形状绝似石蒜。李氏于山慈姑集解下注云:冬月生叶,二月枯即抽茎,开花有红、黄、白三色。于石蒜集解下注:春初生叶,七月苗枯抽茎,开花红色,又一种四、五月抽茎,开花黄、白色。余昔馆平湖仙塘寺,沈道人从遂昌带有慈姑花一盆来,亲见之,其花白色,俨如石蒜花。据土人言,无红、黄花者。其花开于三月,而《逢源》慈姑下注云:开花于九月,则误以石蒜为慈姑矣。李氏于慈姑条下附方引孙天仁《集效方》用红灯笼草,此乃红姑娘草,专治咽喉口齿,即《纲目》所载酸浆草是也。乃不列彼而列此,岂以慈姑又名鬼灯檠而误之耶?夫慈姑虽解毒,不入咽喉口齿,何得误入?又引《奇效方》吐风痰用金灯花根,不知石蒜亦名金灯花,慈姑根食之不吐,石蒜根食之令人吐,则《奇效方》所用乃石蒜,非慈姑也。李氏且两误矣。

  (注)今人以慈姑入咽喉方中,皆承李氏引《集效方》之误也。然恕轩先生目击其花,故知其误而辨之。

  其未见者,恶从而辨之?辨药之难,于此可见。苟非人所共识共知之药,可擅用哉!草以兰名者有数种,今人呼为奶孩儿者,泽兰也。方茎紫花,枝根皆香。人家多植之,妇女暑月以插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