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以代醯,香沁齿颊,半日后尚留余味。然兰谢时即死,
殊不易得,彼地亦甚珍也,惜不知其何名。愚谓此虫可与脉望、鞠通相鼎立,洵称仙品,宜其不易得也。夫虫
而食兰,犹得仙致,施之于人,效自可知。乃有以省头草当之者,抑何陋耶!
(刊)潮州蔗田接壤,食蔗之虫形如蚕蛹而小,味极甘美,性凉,解热毒,助痘浆,可与兰虫并传。
古之权量既小,而药剂甚轻,每服数钱者居多;今世反是,故药价渐贵,所以患病愈难矣,不但良医罕出
也。如人参一味,竟为富贵人常馔。夫人参亦草根耳,天之生此,原以疗人之病,非以养人之生。因无病之人
竞相购服,而视为养生之物,无怪乎其价之日昂也。其价既昂,伪物日多,而病之果当
用此者,遂不能用矣。岂非以有用之才,销磨于无用之地,而需才之时,反无才用乎?其实古之人参微凉微苦
,与近时西洋参性味略同,深明医理者似可通融代用,不必刻舟求剑,而默赞参价之昂,擅破贫人之产也。如
证属大虚,西洋参嫌其力薄,不妨以黄 、甘草、枸杞子、龙眼肉之类随宜匡佐,亦在善用者驱策得其道尔。
此外更有习俗相沿而不知其误者,略论如上。
枸杞子味纯甘,色大赤,其质润,其性平。《圣济》以一味治短气。余谓其专补心血,非他药所能及也,
与元参、甘草同用,名坎离丹,可以交通心肾。
肉苁蓉温润潜阳,阴虚阳浮者,滋清药中皆可佐用。
石菖蒲舒心气,畅心神,怡心情,益心志,妙药也。而世俗有散心之说,不知创自何人。审是,则周文王
嗜此,何以多男而寿考耶?故清解药用之,赖以 痰秽之浊而卫宫城;滋养药用之,借以宣心思之结而通神明。
《本经》淫羊藿气寒味辛无毒,主阴痿绝伤,茎中痛,利小便,益气力,强志。后人因《别录》羊食而淫
之说,遂改为性热助阳,误矣。夫羊性喜淫,乃其天赋,不必食此藿也。即谓食之益淫,故以命名,然人非羊
也,食之何必淫?吾乡畜羊者,秋冬以桑叶饲之,故羊之益人,惟杭、嘉、湖者为最。然桑叶者,蚕食之而成
丝之物也,若谓人食淫羊之藿而亦淫,则羊食成丝之桑而亦丝矣。盖体脏既殊,不能以一例论也。如矾石之为
物也,蚕食之肥,鼠食之死。可见药有定性而体脏不同,则性亦随之而变矣。余谓羊为火畜,藿禀水气,羊果
食藿而益淫,亦《内经》阴平阳秘之旨耳。惟叶氏云∶淫羊藿气寒,禀天冬令之水气,入足少阴肾经,味辛无
毒,得地润泽之
金味,入手太阴肺经。气味降多于升,阴也。阴者,宗筋也。水不制火,火热则筋失其刚性也而痿矣。淫羊藿
入肾而气寒,寒足以制火而痿自愈也。绝伤者,阴绝而精伤也。气寒益水,味辛能润,润则阴精充也。茎,玉
茎也。痛者,火郁于中也。热者清之以寒,郁者散之以辛,所以主茎中痛也。小便气化乃出,辛寒之品,清肃
肺气,故利小便。肺主气,肾统气,寒益肾,辛润肺,故益气力也。气力既益,内养刚大,所以强志,盖肾藏
志也。此解真得其要者,故录之以释诸家之惑。且肾主骨,阴虚骨痿者亦为要药。经云,肾苦燥,急食辛以润
之,正指此也。
(刊)邹氏《本经续疏》亦详辨淫羊藿性不助阳,与《解要》合。体脏之殊,不但人物迥别,即人与人亦
有大不同者。《居易录》云∶江南萧某食香蕈则死,又有王生者饮茶则死,必二、三日始苏,医无能识其故者
。雄尝见黟人汪振声食鳖则醉,仁和赵子循茂才饮蔗浆辄衄,定州杨素园大令啖海参必发热,须以大黄泻之而
安,皆不可以恒理测也。食物且然,而况于药平?用药者可不知药有定性、气随人异之说,而先辨别其脏性乎?
沙参清肺,盖肺属金而畏火,清火保金,故曰补肺。肺主一身之气,肺气清则治节有权,诸脏皆资其灌溉,
故曰补五脏之阴。肺气肃则下行自顺,气化咸借以承宣,故清肺药皆通小水。喻氏谓有肺者有溺,无肺者无溺
,可云勘破机关。
(注)六腑气化,必禀司脏真。昔人治肺气不化,膀胱为热邪所滞,而小溲不通,少腹与睾丸胀痛者,一
味沙参大剂煎服,覆杯而愈。是肺气化而小溲通也。后人不曰沙参可通溲闭,乃谓沙参可治疝气,误矣。黄履
素见一味芦菔子通小便,
诧以为奇。盖不知芦菔子亦下气最速之物,服之即通者,病由气闭也。故勘病必察其所以致病之由,则用药自
臻神化,而无执死药以疗活病之弊矣。
桔梗开肺气之结,宣心气之郁,上焦药也。肺气开则府气通,故亦治腹痛下利,昔人谓其升中有降者是矣
。然毕竟升药,病属上焦实证而下焦无病者,固可用也;若下焦阴虚而浮火易动者,即当慎之;其病虽见于上
焦,而来源于下焦者,尤为禁剂。昔人舟楫之说,最易误人。夫气味轻清之药,皆治上焦,载以舟楫,已觉多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