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一仆妇因食梨藕生冷,一时喉闭锁定,不能出声,不知痛痒,手足冰冷,面色白而青,脉息沉伏,药不
能进,余以前法治之而愈。盖因郁怒食生冷而起也。又治费氏女,年逾二十未嫁,忽然仆倒,手足冰冷,面色
青,无痰声,不开口,脉息伏,亦用紫金丹开口,随进药而痊。凡遇不开口、无痛楚、忽然而起者,先以开通
闭隘为第一着,语言得出,可以得生。若以为虚,妄投入参,无有不死者。
(注)中风证分闭脱,昔人已言之矣,喉证分闭脱,人所未言也。先生详为辨别,厥功伟哉!
(刊)魏柳洲谓燕女之证,宜用左归合生脉,因误服辛温解散而致肺绝,与叶氏所论迥殊。据理论证,则
叶说为优。然未知曾王父从何采入,故于《柳洲医话》既不删去,亦不敢妄加按语。今年得见叶氏《景岳发挥》
,始知曾王父之所采,尚在此书未刻之时。今刻本更有批云∶若肺气竭绝,必自汗气喘,此是闭塞,故关窍不
通。反复申辨,学人识之。
药为补偏救弊之物,而治病有通因通用、塞因塞用之法。夫病既通矣,岂可再通?病既塞矣,岂容再塞?
盖通因通用者,病虽似通而实不通,如热邪内炽,无从宣泄,逼迫津液妄行而下利清水,或燥矢阻于阳明,府
气不行而稀水旁流,此似乎通而实不通,故宜亟通其府,俾热邪燥矢下行,则邪去正复而泻利自止。塞因塞用
者,病虽似塞而实非塞,如气虚不能健运,以致胸痞、腹胀、便秘,或阴虚无以涵濡,以致火亢津枯气结,此
似乎塞而实非塞,故气虚宜参、 等温补以宣阳,阴虚宜地、冬辈滋填而补血,俾气血流畅,则秘结自舒,岂
非仍是通治塞、塞治通之常理哉?凡从治之法,可以类推矣。
(注)从治之法,从外面见证之标而言也。究其里面致病之本而论,则不拘何法,无非正治。
灵胎先生云∶文中子曰∶医者,意也;药者,瀹也。谓先通其意,而后用药物以疏瀹之。善哉言乎!医理
在是矣。而意之通实难,泥一成之见,而欲强人之病以就吾说,其患在固执;好作聪明而不穷究乎古人之成书
,是犹兵家之废阵图、法吏之废律令也,其患在不学。由前之说在不能用意,由后之说在误于用意夫。然以不
学之人与不通之识,而又炽以忮同列、
竞名利之心,以此用药,其不致抱薪而救火、持水而投石者几何哉?语云∶学书纸费,学医人费。盖为此也。
(注)固执不通者,无才以胜其学也,好作聪明者,无学以副其才也。人必有天赋之才而读破万卷,庶可
以为医矣。第人心不同,既如其面,而人体不同,亦如其心。病变无穷,证随体异,治虽宜遵古训,亦须活法
在人。神而明之,化而裁之,非通才实学,卓识深思者,恶足以语此?
(刊)学医人费,举世闻之,而不自揣其才学,辄欲为医者日益多。故昌邑黄玉楸之言曰∶闻之《吕览》
,始生之者天也,养成之者人也。成之者,遂其生也,是天人之合也。然生之者,布帛也,菽粟也;杀之者,
若锋刃,若鼎镬,若水旱,若蝗螟。生之途未能十一,杀之途不止十三,何其生之寡而杀之多也!此人事也?抑
天道那?玉楸子曰∶此未足以为多也。有其至多者焉。屠羊说以屠羊传而羊不哀,其道孤也;无何屠
牛坦以屠牛传而 丁起,其党渐众,牛始哀矣,无何高渐离以屠狗传而聂政兴、朱亥出、樊哙生,其徒愈繁而
狗始悲矣;无何白起、章邯之属以战将名,甯成、郅都之辈以刑官着,自兹屠人者传矣。风气开,下流众,苟
道将、尔朱荣之徒且比肩来,索元礼、来俊臣之类更接踵至,尤而效之,抑又甚焉。至于原野厌人之肉,川谷
流人之血,人始哭矣。此良可疾首痛心巳,而君子未以为痛也。何则?大难既平,且不睹兵革之事,且不
闻罗织之经,其人死,其祸绝,往者已矣,来者犹幸。夫何庸工群起而谈岐黄,则杀人至多而不可胜穷者,无
如此甚矣,不以戈 而人罹锋刃,不事箝网而人遭诛夷,其书多,其传久,其流远,其派众,其人已死,其祸
不绝,遂使四海之大,百世之远,尽饮其羽,饱其锋,登其梯,入其瓮。水旱不年有,而
此无免时,蝗螟不岁见,而此无逃期,痛哉痛哉!此最可痛哭流涕者也。其天道乎?抑人事耶?雄谓此言沉痛
已极,足以警世,故附录于此。惟黄氏虽精究医学,而泥古太甚,偏尚扶阳,恐未深于阅历者。所以非知之艰,
行之艰也。杨素园大令云∶玉楸所着各种,议论悉本《内经》,惟自负太高,未免有意矜奇,贤智之过,往往
如此。斯为定评。大令又谓雄曰∶从来趋时者,鲜实学,而潜心古训者,恒多不合时宜。兼而能之者,惟君乎?
雄虽愧不敢当,亦不敢不勉,然而难也。
怪力乱神,虽圣人所不语,然尝曰敬鬼神而远之矣,则非无鬼神也。庸人惑之,儒者辟之,皆愚也。有病
而辄事禳祷,则惑矣,患祟而辄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