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一时猝倒,痰涎壅塞,汗如雨出,手足懈弛不收,口不能言,囊缩,小便自遗,人 以为中风急症,谁知是阴阳两脱乎。此至危之病,刻不可缓,生死在反掌之间也。若作 风治,下口立亡,必须用三生饮救之。
人参(二两) 生附子(一枚) 生天南星(五钱) 生半夏(三钱)
水煎服。一剂而囊缩伸,小便止,再剂而口乃能言矣。始可别用汤剂也。
世人疑三生饮过于猛烈,不知病来甚暴,非此等斩关夺门之药,何能直入脏腑,而追其 散失之元阳。故必投于人参数两之中,始可夺命于须臾也,否则斩关而关不能开,夺门而门 不得进,惟是关门既开,而前药又不可再用,另用∶ 人参(一两) 白术(二两) 茯苓(五钱) 当归(一两) 熟地(一两) 山茱萸(五钱) 麦冬(一两) 半 夏 (三钱)
水煎服。
方名济急丹。连服二剂,而元气日旺,虚汗不流,手足可以运动,而无瘫痪之忧也。譬 如破城而守,内无粮草,则士有饥色,今关门大开,搬输挽运而入者皆糗粮米谷,则仓廪既 实,兵马有饱腾之气,贼自望风而飞遁矣。倘仍用附子、南星之属,未免过于酷烈,民已归 诚,而犹用虎贲之士,遍城搜粮,其损伤元气,不又多乎。妙在不用附子、南星,而反用当 归、熟地、山茱萸、麦冬资阴之品。盖从前斩关夺门之时,未免斩杀太甚,抢劫无遗,脏腑 必有焦枯之苦,今一旦得资财接济,真不啻恩膏之赐矣。
此症用救脱饮亦甚效。
人参(一两) 白术(二两) 附子(一钱) 干姜 半夏(各三钱) 贝母(一钱)
水煎服。
有人口眼 斜,身欲颠仆,腹中鸣如囊裹浆之声,人以为此中风之症,内有水湿之 气也,而余以为不然。夫水湿之气,由于脾气之虚也。脾气不能运化乎水,而水乃停积不化 ,下不能行,必涌而上行矣。于是涌于头而作晕,涌于口眼而为 斜。水气既在于上,
则头重而足轻,故身欲时时颠仆,有似乎中风,而实非中风也 。方用分水止鸣汤∶ 人参(五钱) 白术(一两) 车前子(三钱) 茯苓(一两) 肉桂(一钱) 半夏(三钱)
水煎服。连服四剂,腹中之鸣止,而口眼亦平复矣。
此等之症,原无风之可祛,故不必祛风,单健其脾土之气,而土胜自能制水,又虞徒消 其膀胱之水,恐水冷不化,又补其命门之火以生脾土,则土有先天之气,益足以制其后天之 狂澜。大地阳回,而溪涧之水,无非春气熏蒸,则膀胱不寒,尤能雪消冰解,而无阻隔之叹 。下河疏通,而上游又何患壅塞,而成泛滥之害哉。或曰口眼 斜,实系风症,安在水 气而能使之然也。不知水寒则成冰冻,口眼处于头面之间,一边吹寒风而成 斜,似乎 中风,然而风在外而不在内也。风既在外,不入于腠理之中,何必加祛风之剂哉。
此症亦可用术苓加桂汤∶ 白术 茯苓(各一两) 肉桂(三钱)
水煎服。
有人猝倒之后,致半身不遂,人以为中风而成偏枯也,谁知因治中风而成偏枯乎。夫中 风之症,万人中而间生一二者也,岂可因一时猝倒即认作中风而治风乎。此中原无风邪,因 气虚而猝倒,大用补气之药,而少佐以消痰之味,焉有成偏枯之症乎。惟其过于祛风,以耗 其气,必至右身之不遂,或过用祛风以耗其血,必至左身之不遂矣 。夫猝倒之时,本正气之不能主宰也,乃不补气而转虚其气,欲气之周遍 于身,何可得乎。天下至误者,谓中风有中经、中络、中脏、中腑之分也。自此言出世,遂 信风国中络,不可引之入经;风既中经,不可引之入腑;风既入腑,不可引之入脏。于是诸 般风药,杂然乱投,而民生不可救药矣。脏腑经络,未尝有风,而必欲强用风药,成偏枯之 症,犹其幸也。盖脏腑既无风症,即是元气未虚之人,尚不禁风药之侵耗,况系羸弱之子,
摇摇靡定之身乎。今不致死亡而成偏枯者,亦因其于补正之中,而用祛风之剂,故犹存残喘 耳。然则已成偏枯之症,其可再用风药乎 。方用全身汤∶ 人参(二两) 白术(二两) 茯苓(一两) 半夏(三钱) 附子(三分) 神曲(一钱)
水煎服。连服四剂,而手足能举矣,再用四剂,而步履如故,身臂皆轻。
或疑偏枯之病,似非急症可比,何必大用参术?不知猝倒之后,非重用参、术,则元气 不能骤复,与其日后而多用补剂,零星而期久效,何若乘其将绝未绝之先,急为多用而救之 此症用全身饮亦妙。
人参 黄 巴戟天(各一两) 半夏(三钱) 附子(一片)
水煎服。
有人猝倒之后,遍身不通,两手两足不收者,人以为中风而成瘫痪也,不知此乃血虚而 气不顺也。夫手得血而能握;足得血而能步。今不能握、不能步者,正坐于血虚耳。然而气 血未尝不相兼而行者,使血虚而气顺,则气能生血,而血尚足以供手足之用。今气既不顺,
是气与血有反背之失,欲血之荫手足也,何可得乎。故不独手足不收,而且一身尽不通也。
夫手足不收者,犹在四隅之疾,而一身不通者,实腹心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