者,以青乃风木之色也。脐下之部位属肾,
肾火旺而肾水干,则肝木无所养,于是肝气不自安,乃下求于肾,而肾又作强,火
炽肝气欲返于本宫,而燥极不能自还,遂走肾之部位,而外现青色矣。此等症候《内
经》亦未尝言及,无怪世人之不识也。夫肝气之逆如此,而火愈上升,欲口之不渴
得乎?口渴饮水,止可救胃中之干燥,而不能救五脏之焦枯。势且饮水而口愈渴,
安得不发狂哉。治法必须大补其水,而不可大泻其火。盖泻其火,则火息而水竭,
亦必死之道也。方用救焚解毒汤∶
熟地(四两) 玄参(二两) 麦冬(三两) 白芍(三两) 金银花(三两) 甘菊花(五钱)
牛膝(一两) 黄柏(一钱)
水煎服。一连数剂,下体之青色除,再服数剂,头面之红肿亦渐愈。此方减半,
必再服一月,始无痈疽之害。
盖热极发红,乃是至恶之兆,况现青色,尤为恶之极者。幸脐之上不青,若一见青
色,则脏腑肠胃内烂,疮疡痈毒外生,安有性命哉。前古医圣不论及者,以上古之人恬澹冲
和,未尝服金石之毒药也。后世人情放荡,觅春药如饴糖,而方士之辈,但知逢迎贵介之欢
心,匠意造方,以博裙带之乐,夭人天年,为可痛伤也。我特传此方以救之。以火之有余
者,水之不足,故用熟地、麦冬以大益其肾水,又恐熟地、麦冬不足以息燎原之火,又益玄
参、甘菊以平其胃中之炎。泻火仍是滋阴之味,则火息而正又无亏。火既上行非引而下之,
则水不济而火恐上腾,加之牛膝之润下,使火下降而不上升也。肾水既久枯竭,所
补之水,仅可供肾中之自用,安得分余膏而养肝木之子,复佐之白芍以滋肝,则肝
木既平,不必取给于肾水,自气还本宫而不至走下而外泄。然而火焚既久,则火毒
将成,虽现下之火为水所克,而从前之火毒安能遽消,故又辅之金银花,以消其毒,
而更能益阴,是消火之毒,而不消阴之气也。又虑阳火非至阴之味,不能消化于无
形,乃少用黄柏以折之,虽黄柏乃大寒之药,然入之大补阴水之中,反能解火之毒,
引补水之药,直入于至阴之中,而泻其虚阳之火耳。此方除黄柏不可多用外,其余
诸药,必宜如此多用,始能补水之不足,泻火之有余,否则火炽而不可救也。夫救
焚之道,刻不可缓,非滂沱大雨,不能止其遍野燎原之火。况火既升腾,胃中得水,
不啻如甘露之止渴,大料煎饮,正足以快其所欲,不必虑其多而难受也。
此症用定狂汤亦神效。
熟地(三两) 知母(一两) 荆芥(五钱) 水煎服。一剂即愈。
眼目红肿,口舌尽烂,咽喉微痛,两胁胀满,人以为肝火之旺,谁知是肾火之
旺乎。夫眼目属肝,两胁亦肝之位,明是肝火之旺,而谓是肾火者何居?以咽喉、
口舌之痛烂而知之也。第口舌属心,咽喉属肺,与肾绝不相干,何统以肾火名之?
不知肾火龙雷之火也。雷火由地而冲于天,肾火亦由下而升于上,入于胁则胁胀,
入于喉则喉痛,入于口舌则口舌烂,入于眼目则眼目肿矣。火无定位,随火之所至
而病乃生。今四处尽病,乃肾火之大炽耳。盖各经之火,止流连于一处,断不能口
舌、咽喉、眼目、两胁一齐受病也。似乎治法未可独治一经矣。然而各经不可分治,
而肾经实可专治,治其肾火,而各经之火尽散也。方用六味地黄汤加味治之。
熟地(一两) 山药(五钱) 茯苓(三钱) 丹皮(五钱) 泽泻(三钱) 山茱萸(四钱)
麦冬 白芍(各一两)
水煎服。一剂两胁之胀满除,二剂眼目之红肿愈,三剂咽喉之痛解,四剂口舌
之烂痊也。
六味汤原是纯补真水之药,水足而火自息。又有白芍之舒肝以平木,麦冬之养
肺以益金,金生水而水不必去生肝,则水尤易足,而火尤易平也。盖龙雷之火,乃
虚火也。虚火得水而即伏,何必泻火以激其怒哉。或曰∶用六味之方而不遵分两进
退加减者何也?曰∶夫药投其病,虽佐使之味可多用,病忌其药,虽君主之品自当
少减。轻重少殊,又何虑哉。
此症用止沸汤亦佳。
熟地(三两) 麦冬(二两) 地骨皮(一两) 水煎服。
寒热时止时发,一日四、五次以为常,热来时躁不可当,寒来时颤不能已,人
以为寒邪在阴阳之间也,谁知是火热在心肾之内乎。夫肾与心本相克而相交者也,
倘相克而不相交,必至寒热止发之无定。盖心喜寒而不喜热,肾喜热而不喜寒,然
而热为肾之所喜,必为心之所恶,寒为心之所喜,必为肾之所恶。肾恶心寒,恐寒
气犯肾,远避之而不敢交于心;心恶肾热,恐热气犯心,坚却之而不肯交于肾。然
而肾恶心寒,而又恶其不下交于肾,必欲交心而心不受,反以热而凌心矣;心恶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