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者后之本。从此来者须从此去。急 者缓之本。孰急可忧。孰缓无虑。内者外之本。内实者何伤。中败者堪畏。下者上之本。滋 苗者先固其根。伐下者必枯其上。虚者实之本。有余者拔之何难。不足者攻之何忍。真者假 之本。浅陋者只循像迹。精妙者洞别玄微。至若医家之本在学力。学力不到。安能格物致知 。而 尤忌者不畏难而自足。病家之本在知医。遇士无礼。不可以得贤。而尤忌者好杂用而自专。
凡此者虽未足以尽求本之妙。而一隅三反从可类推。总之求本之。道无他也。求勿伤其生而 已 矣。苏子瞻曰∶夫国之长短。如人之寿夭。人之寿夭在元气。国之长短在风俗。世有 羸而 寿考。亦有壮盛而暴亡。若元气犹存。则 羸而无害。及其已耗。则壮盛而愈危。是以善养 生者慎起居。节饮食。导引关节。吐故纳新。不得已而用药。则择其品之上。性之良。可以 久服而无害者。则五脏和平而寿命长。不善养生者薄节慎之功。迟吐纳之效。厌上药而用下 品。伐真气而用强阳。根本已危。僵仆无日天下之势。与此无异。此坡公借医喻国其理一也 。吁万事有本。何独治病。求本有道。何专药石。故黄帝曰。阴阳者天地之道也。万物之纲 纪变化之父母生杀之本始。神明之府也。则又曰∶治病必求其本。愚以为元气者生身之本也 。病气者元气之贼也。治法者御贼之兵也。药之良毒者攻守之资也。医之贤庸者智愚之将也 。攻必元气病气两实。始可用毒剂。守则为元气既虚。病气独实。虽有可攻之势。必先主守 之方。以待敌忾之衰。益壮我垒之。坚而药之。良者所不敢后即攻亦无多费力也。若其元 气潜 消。根本已摇。攻无可攻。守莫能守。薄节养为迂缓。藐导引非善基。反事搏鸷之雄。妄异 旦夕之效。即纵形盛。何识中亏。其不致偾辙者少矣。再考启玄子释注求属之论有云益火之 源。以消阴翳。壮水之主。以制阳光。又曰脏腑之原。有寒热温凉之主。取心者不必齐以 热取肾者不必齐以寒但益心之阳。寒亦通行。强肾之阴。热之犹可。故或治热以热。治寒以 寒。万举万全。孰知其意。此王氏之心得也。然。求其所谓益与壮者。即温养阳气填补真阴 也。求其所谓源与主者。即所谓求其属也属即本也。根本之谓水火之本。则皆在命门之中耳 。舍命门何处觅寻夫曰本。曰求本。曰必求。又不曰治本。而先曰求本。盖惟求始可得本得 本始可论治吾愿世之学医者。一深长思也。
<目录>卷之一\医论<篇名>驳诸家痨瘵治法之谬属性:百病惟痨瘵为最重。迩来患者既多。治者愈舛。若朱丹溪以苦寒补阴。戕伐生命。百载 而下 。屡有非之者固无庸喙矣。至乎葛可久之十药神书。王宇泰之证治准绳。无论贤愚皆称为善 。余独以为非也。夫病者既误投剑戟丛中。而医者复操刀挟矢而蹑其后。安望其有复苏之理 乎。盖瘵乃虚怯之。谓亦犹年荒岁歉而又缺坏不完之意也。婴疾到此。黄泉日近。何啻膏肓 之笃。可不凛然寒心哉。夫病有轻重深浅之不同也。始曰弱。继曰虚。曰衰。曰损。曰瘵。
但瘵甚于损。损甚于衰。衰甚于虚。虚甚于弱。初起因循不治而弱必至于虚。虚必至于衰。
衰必至于损。损必至于瘵。至瘵则已入死。法而又不即死者也。然病又有经络脏腑之不同也。
脏深于腑腑深于经。经深于络。其初起也。则必由络入经。由经入腑。由腑入脏。至入脏则 生机已绝。 待尽矣。虽然脏有五而肾为要。肾有两而左为重。盖左肾为元阳之母。为真 阴之主。为天乙之宗。为生化之源。储精握血造命生身此处一伤根本。倾摇矣。而吾又详究 其致病之因。与夫诸家治法之谬也。经云∶五脏者主藏精者也。不可伤。伤则失守而阴虚。
阴 虚则无气。无气则死。又曰肾属水。受五脏六腑之精而藏之。又曰主蛰。封藏之本。肾之处 也。故凡男子色欲过度。施泄无禁。而或先天禀薄。胎瘗虚瘦。精血未满。早被斫丧。或 沉湎 醉乡。毒溃骨髓。盖由肾属阴而主水。水即精也。水竭火盛势必然也。火盛烁金。金水不能 相生。虚阳失制。发而为燎原。假热之火。此火为壮火。为邪火。为龙雷之火。为无根之火 。而非君火。凡火可得以苦寒。沉阴黄柏知母之属。而直折之也。其发热也或倏忽往来。时 作 时止。或昼见夜伏。夜见昼止。不时而动。或唾痰咯血。喘嗽不休。或喉痒燥渴。或失汗遗 精。或二便不调。或饮食少进。或肌肉日脱。总缘精枯水涸因致见症。令人疑惑难以名状是 。皆阴不足以制阳病在阴中之水也。王太仆曰∶寒之 不寒。责其无水。又曰∶壮水之主。以制阳光。立斋先生曰∶无水者宜用六味地黄丸。填补 真阴。张景岳亦用纯甘至静之剂。二贤无失化源之治。灼有千古独识。然真阴损竭。而非熟 地 膏腻。石枣温润。滋补空虚。何以复生精血乎。经曰。精不足者补之。以味是也。抑阴既亏 矣。真阳无附。脾失资生。故用甘平之山药茯苓。扶益胃气。枸杞阿胶巴戟甘草。皆壮水之 品。或可臣佐。但非侑以人参。则无阳而阴无以生也。丹皮固骨蒸所需。泽泻为利水而设。
性主补泻兼行。亦须斟酌采择。水旺则骨蒸自除。何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