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纯热瘥,向若投大黄下之,不知何状。又病咳嗽时,
喘逆不眠,用逍遥立安。又患便血不止,服补中黑姜立断,不再剂。
喻嘉言治张仲仪,初得痢疾三五行,即诊之,行动如常,然得内伤之脉,而挟少阴之邪。曰∶此症宜一表
一里,但表药中多用一参,里药中多用附子,方可无患。若用痢疾门诸药,必危之道也。张以平日深信,径取
前药不疑,然病势尚未着也。及日西,忽发大热,身重如巨石,头在枕上,两人始能扶动,人事沉困,急服完
表里二剂。次早诊视,即能起身出房,再与参附二帖,全愈。若不辨症,用痢疾门中药,何曾有此等治法乎?
周信川,年七十三,平素体坚。秋月病痢,久而不愈,至冬月成休息痢,一日夜十余行,面目浮肿,肌肤
晦黑。脉之,沉数有力,谓曰∶此阳邪陷入于阴也,吾以法治之可愈。以人参败毒散,煎好,用浓被围椅上坐
定,置火其下,更以布卷置椅褥上,殿定肛门,使内气不得下定。(内气提掇在人,岂可以物塞定?其说未免荒谬。
雄按∶提掇虽在人,以外殿亦可少助其力,然后以前药滚热与服,良久又进前药,遂觉皮间有津津微汗,再溉
以滚汤,教令努力忍便,此却有理。)前药滚热与服,良久又进前药,遂觉皮间有津津微汗,再溉以滚汤,教令努
力忍便,不可畏热,不得移身,如此约二时之久,皮间津润未干,病者心躁畏热,忍不可忍,始令连被卧于床
上。是晚,止下痢二次。后用补中益气汤,一日夜止下三次,不旬日全愈。盖内陷之邪,欲提之转从表出,不以
急流挽舟之法施之,其趋下之势,何所底哉?闻王星宰患久痢,诸药不效,苏郡老医进以人参败毒散,其势差
减,大有生机,但少此一段斡旋之法,竟无成功。故凡遇阳邪陷入阴分,如久疟、久痢、久热等症,皆当识
此意,使其里邪久久透出表外,方为合法。若急而速,则恐才出又入,徒伤其正耳。
按∶休息痢,多缘误治而成,或兜涩太早,或有表症,而骤下之。古人多以感应丸为治,法至良也。兹
用人参败毒,亦治之近理者。至以布蛋殿其肛,谓内气不下走,亦好奇之过耳。尝阅道书,见内丹将成,
欲过关时,必以物殿其谷道,夹其外肾,以防灵丹之外泄。喻氏贯通三教,其意未必不取诸此。魏君之论,
亦不免少见多怪。
朱孔阳,年二十五,形体清瘦,素享安逸。夏月因构讼奔走日中,暑湿合内郁之火,而成痢疾,日夜一二
百次,不能起床,以粗纸铺茵上,频频易置,但饮水而不进食,其痛甚厉,肛门如火烙,扬手掷足,躁扰无奈。
脉之,弦紧劲急,不为指挠,曰∶此症一团毒火,蕴结肠胃,其势如焚,救焚须在顷刻,若二三日外,肠胃朽
腐矣。乃用大黄四两,黄连、甘草各二两,入大砂锅内煎,随滚随服。服下,人事少宁片时,少顷,仍前躁扰。
一日夜服至二十余碗,大黄俱已煎化,黄连、甘草俱煎至无汁,次日脉势少和,知病可愈。但用煎法,不用急
药,改用生地、麦冬各四两,另研生汁,以花粉、丹皮、赤芍、甘草各一两,煎成和汁,大碗咽之。以其来势
暴烈,一身津液从之奔竭,待利止生津,则枯槁难回矣。今脉势既减,则火邪已退,不治痢而痢自止,岂可泥
润滞之药而不急用乎?服之果痢止,但遗些少气沫耳。略进腐浆米汁,调养旬余,始能消谷。亦见胃气之存留
一线者,不可少此焦头烂额之客也。
浦君艺病痢,初起有表邪未散,误用参、术固表,使邪气深入。又误服黄连凉解,大黄推荡,治经月余,
胃气不运,下痢日夜百余行。一夕,呕出从前黄连药汁三五碗,呕至三五次后,胃与肠遂打成一家,内中幽门、
阑门洞开无阻,不但粥饮直出,即人参浓膏才吞入喉,已 从肠奔下。用大剂四君子汤,煎调赤石脂、禹余
粮二末,连连与服。服后,势少衰,但腹中痛不可忍。浦曰∶前此痢虽多,然尚不痛,服此药而痛增,未可服
矣。喻曰∶此正所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之说也。不痛则危,痛则安,何可不痛耶?仍以前药再进,俟势已大
减,才用四君子倍茯苓,十余剂全安。
李士材治孙潇湘夫人,下痢四十日,口干发热,饮食不进,腹中胀闷,完谷不化。尚有谓邪热不杀谷者,
计用香、连、枳壳、豆蔻、浓朴等三十余剂,绝粒五日,命在须臾。诊之,脉大而数,按之豁然,询得腹痛而
喜手按,小便清利,此火衰不能生土,内真寒而外假热也。亟煎服附子理中汤,冰水与服,一剂而痛止,六剂
而热退食进。兼服八味丸,二十余日霍然起矣。
许郡侯女,痢疾腹痛,脉微而软。李曰∶此气虚不能运化精微,其窘迫后重者,乃下陷耳。用升阳散火汤
二剂,继用补中益气汤十剂而愈。
喻嘉言治陈汝明病痢,发热如蒸,昏沉不食,脉数大空虚,尺倍洪盛。此内有湿热,与时令外热相合,欲
成痢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