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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1-知医必辨-第13页

而愈。又予至友吴在郊翁,肝火上升,头晕、出汗,其家皆以为虚 ,某医亦以为虚,逐日服参,而汗、晕更甚。遂延予诊,欲代平肝,本人深信,而旁言哓哓 ,以为如此温补,汗尚不止,况停参服阴药耶?予辨以服参多日,毫未见效,且觉病进,犹 不更法,必欲以参治死老翁耶!予曾代伊芳家排难解纷,素知感激,故能如此争论。而其子以 为知医,最喜用参,某医附和之,究不信予之言,幸老翁深信不疑,自愿服予之方。予总以 平肝养血为主,调理一月而愈,然则服参何益耶?更有目睹者,吾乡富户赵氏,为予近邻。
其父血痢,死于参。其弟疔证,亦死于参。又有吴景贤者,偶感时邪,赵氏因其父之老友,
特送参数钱,景贤并不肯服,奈旁人以为财东所送,何能不服?某医尤加附和,极力劝服,
遂致邪不出而死。此皆人所同知,以益人之药而损人,谁之过欤?予治病四十余年,大抵富 贵者少,中平者多,类多无力用参,而予亦轻易不用;即富贵之人,其病不当用参,予必禁 止不用。如必用参而始能活人,则无力之人能活者有几哉? 药有极贱,似于人无益而大有益者,黑芝麻 是也。予尝治肝气胀痛异常,气逆呕吐,
前医 用二陈、香附、木香,顺气不效,加用破气,如枳壳、腹皮、乌药、沉香之类,更不效。予 思肝气横逆,固非顺气不可,但肝为刚脏,治之宜柔,前医所用皆有刚意,故肝不受。治宜 甘以缓之,兼养阴以平肝,然非兼通气之品,亦难速效,惟通气之药,难免刚燥之意。偶思 及芝麻 ,外直内通,其色黑可径达肾,其性微凉,毫无刚意,遂用一支,助以金橘饼三钱 ,一服而效,数服全愈矣。每遇举发,即用是方,无不速愈。嗣后予治肝气必用之,无不应 手,所谓软通于肝最宜。因思凡人脏腑之气,无不贵通,《内经》通则不痛,痛则不通,固 已。而推展其意,通则不胀,胀则不通;通则不逆,逆则不通。凡治气病,无不宜通,不独 肝经也。兼治哮症多年,肾气上逆,予用六味地黄加减为丸,每服五钱,以芝麻 一支,煎 汤下,竟能渐愈,久不发矣。又治肝气犯胃,饮食阻滞,欲成膈症,予以滋润平肝、青金畅 胃 之品,加芝麻 、金橘饼,十数服而愈。又遇胀症,几有单腹之象,予用甘麦大枣汤加芝麻 、金橘饼,连服月余而愈。其它诸气为病,服之得效者,不可数计。今诸亲友,凡有气症 ,延予延医,必嘱以芝麻 为家藏。若夫财翁,惟知爱参,此种贱药之妙,彼固不知,且不 信也。此药各家本草所不载,予偶得之,十年于兹,始以治肝气,渐则可治之病甚多,虽蛊 胀单腹,亦所能治。予不肯以为独得之奇也,特表而出之,以公诸世。
予尝以所阅医书,配以儒书。如《内经》,儒书之五经也;仲景《伤寒论》、《金匮玉 函 》,儒书之四书也。汉以后医书虽多,皆不甚醇正,惟喻嘉言发挥仲景之书,精微博大,奥 义毕宣,儒书中之朱注也。虽有柯氏出其后,意欲抹煞喻氏以炫其书,亦如朱注之后,有吹 毛求疵,妄肆讥评者,究何能灭朱文正而行其说耶?予所以心悦诚服于喻氏也,惟其书独详 于《伤寒》、《金匮》,欲为仲景后之一人。其《医门法律》于杂症颇略,幸有《冯氏锦囊 》,书称美备,议论深醇,且其书于幼科尤为精细,为钱仲阳所不能及,即如痘症一门,予 尝本之以治家中痘症,皆万全无弊,时下幼科所未尝见也。予故于喻氏外,又推重冯氏,而 欲后人学之也。
予不习外科,而治杨梅疮十数人,果未吃捺药,无不应手而愈者,盖推冯氏治痘之法而 用之 也。今外科治杨梅,总不离乎下法。不知此毒必须升透,即如治天花,果能升透如花之发旺 ,自然上浆结痂,无不顺吉。升透之法,必善内托,保元汤∶人参、黄 、官桂、糯米、紫 草、甘草,所以为主方也。若肆用大黄,气血下虚,痘必内陷,毒何能透?命何能保耶?夫天 花先天之毒也,杨梅后天之毒也。先天之毒欲透发之,犹必内托,不可伤其气血;后天之毒 欲透发之,可不内托,而惟以大下伤其气血乎?盖气血旺,则毒易托出而易尽,无后患也;
气血弱,则毒难托出而难尽,遗祸无穷∶是故切不可伤其气血也。天花、杨梅,竟属一理,
予比而同之,闻者得毋惊而至于惑乎!然予天花虽少,而无不愈,治杨梅较多,而亦无不愈 ,取《锦囊》治痘之意而贯通之,屡获大效。吾家后学,或不治杨梅,而家中生育甚多,幼 子童孙难免痘症,能讲求于冯氏之书,庶几有得,而不至受时下幼科之害也。
今将治杨梅之法,姑述大略。杨梅初起,火毒甚重,大便必难,不得不先通之,龙胆泻 肝汤 加大黄,三两剂,大便已通则止。此等毒由肝肾受者居多,故先用此汤。或已现于面,毒已 由脏及腑,面部多属阳明,阳明主肌肉,则用河间防风通圣散,内有发散、攻下、清凉解毒 诸药,且有兼顾气血之品,可服三、四剂,亦大便通即止。二方皆以土茯苓二两,煎汤煎药 。戒吃茶叶,恐解药性。嗣则看其人之本体,如气分不足,则以四君加败毒之品 ,银花、
槐蕊之类;如血分不足,则以四物加败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