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烂矣;错落火中,急急救起,难免枯焦
矣。病患之脏腑,岂堪破烂、枯焦乎?若夫用下,更宜慎之又慎。六淫之邪,如风寒便闭,
腹痛拒按,热邪传里,神糊谵语,可以用下,然非瘟疫,亦下不可早。至暑湿亦可用下乎?
戴北山《瘟疫明辨》,较胜于吴又可《瘟疫论》。然其书止辨气一条,谓瘟疫必作尸气,不
作腐气,可见时邪、瘟疫之分,而其余所论,则皆时邪也,何不云时邪明辨,而曰《瘟疫明
辨》耶?其最误人者,谓下法至少用三剂,多则有一、二十次者。人之肠胃无血肉,不得已
而用下,未尝不伤气血,下至一、二十次,岂不邪正俱亡耶?戴北山究治何人,具有成效,
并无医案,而为此妄言,其害不更胜于吴氏耶?今之医者,轻率用下,往往以此为辞。现有
乡医某姓,在城悬壶,好用下法,屡次误事,每以下迟下少为说。予亲见李氏子出麻,被其
再下而死,而犹执戴氏之说以为辨,岂不深可痛恨哉!予此篇真可谓之明辨,我后人宜细玩
之,切忌之,毋负老人苦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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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论肝气(二条)

属性:人之五脏,惟肝易动而难静。其他脏有病,不过自病,亦或延及别脏,乃病久而生克失
常所
致。惟肝一病,即延及他脏。肝位于左,其用在右。肝气一动,即乘脾土,作痛作胀,甚则
作泻。又或上犯胃土,气逆作呕,两胁痛胀。肝之大脉,布于两胁,而胃之大络,亦在两胁
也。又成上而冲心,致心跳不安。又或上而侮肺,肺属金,原以制肝木,而肝气太旺,不受
金制,反来侮金,致肺之清肃不行,而呛咳不已,所谓木击金鸣也。又或火化为风,眩晕非
常。又或上及巅顶,疼痛难忍。又或血不荣肝,因不荣筋,四肢搐搦,周身抽掣。又或疏泄
太过,致肾不闭藏,而二便不调。又或胀及背心,痛及头项。其变幻不测,不能尽述;其往
来无常,不可思议。总之,肝为将军之官,如象棋之车,任其纵横,无敢当之者。五脏之病
,肝气居多,而妇人尤甚。治病能治肝气,则思过半矣。《内经》治肝有三法∶辛以散之,
酸以敛之,甘以缓之。后人立方,合三法为一方,谓之逍遥散。用柴胡为君,以为辛散;用
白芍以为酸敛,用炙草以为甘缓。因肝气必有肝火,又加丹皮、山栀,谓之加味逍遥散。今
之医者,一见肝气,即投以逍遥;不应,即投以加味逍遥;再不应,则束手无策矣。不知《
内经》论治肝,不过言其大概,临证则变幻无常,而治法甚多,岂能拘于三法?
予尝深思详考,治肝竟有十法焉。心为肝之子,实则泻其子,一法也;肾为肝之母,虚
则补
其母,二法也;肺为气之主,肝气上逆,清金降肺以平之,三法也;胆在肝叶之下,肝气上
逆,必挟胆火而来,其犯胃也,呕吐夹酸、夹苦酸者,肝火苦,则胆火宜用温胆法,平其胆
火,则肝气亦随之而平,所谓平甲木以和乙木者,四法也;肝阳太旺,养阴以潜之,不应,
则用牡蛎、玄武版介类以潜之,所谓介以潜阳,五法也;肝病实脾,则仲景之老法,六法也
;亦有肝有实火,轻则用左金丸,重则用龙胆泻肝汤,亦应手而愈,七法也。合之《内经》
三法,岂非十法乎?若夫专用破气,纵一时较快,而旋即胀痛,且愈发愈重,此粗工之所为
,不足以言法也。然而庸庸者,大抵以破气为先,否则投以逍遥散,至不应,则以为病重难
治,岂不冤乎?予故特作肝气之论。
或问逍遥散一方,集方书者,无不取之,如子言,其方竟不可用欤?予应之曰∶逍遥散
本是
良方,奈粗工不善用,遂觉不灵耳!其方以柴胡为君,主于散郁,所谓木郁达之也。果病者
肝气郁结,或为人所制,有气不能发泄,郁而生火,作痛作胀,脉虽弦数而见沉意,投以逍
遥,辛以散之,自然获效。若其人并无所制,而善于动怒,性不平和,愈怒愈甚,以致肝气
肆横,胀痛交作,不时上火,头疼头晕,脉来弦数而无沉意,此乃肝火化风,平之不及,而
犹治以辛散,譬如一盆炭火,势已炎炎,而更以扇扇之,岂有火不愈炽,而病不加甚耶?故
逍遥散非不可用也,奈用之者,自不求甚解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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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名>论类中症不可妄用再造丸

属性:(三条 附录龚赵氏常服调理方)
类中之症,多由肝虚生风,所谓内风,非外风也。间有外风引动内风者,然所见甚少。
大抵
风自内生也,故景岳直谓之非风症。其论曰∶凡非风,口眼歪斜,半身不遂,四肢无力,掉
摇拘挛之属,皆筋骨之病也。肝主筋,肾主骨,肝藏血,肾藏精,精血亏损,不能滋养百骸
,故筋有缓急之病,骨有痿弱之病,总由精血败伤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