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阴亏,况大寒之剂,不但伤阳,亦且伤阴。用麦冬五钱,滋阴以清虚 热,陈皮以和胃气,加西河柳一钱,以清疹毒。次日热微泻止,舌亦觉润,惟左寸脉微洪,加小生地二钱,木 通一钱,菊叶一钱,三日热退思食。因是月应选,身软耳聋,虑不能过堂掣签。谓已平复十九日,当投补剂,
定可全愈。后果如言,竟得赴选。
冯楚瞻治案云∶沈氏儿发热数日,见痧疹才一日,面上尽 没,神气困极,蛔从口出,不一而足,数日不食,下泻上喘,唇口焦裂,五心壮热,手足指尖皆冷,脉细数无 伦,两尺更弱,咸谓疹毒归脏,胃热故蛔连出也。不知神气欲脱,五脏俱困,脾虚不能纳谷,虫无所食,又兼 虚火熏蒸,脏腑燥热,虫不安而出耳。况诸斑疹多由内伤失调,脾胃不足以荣,是以阳气逆行,阴覆于外。血 盛气壮,则色红而 发;血虚气弱,则色白而隐伏。有何毒之轻重乎?面上退缩者,阳虚不能升发也;喘促者,
气唯续也;唇焦者,脾津耗竭也;五心壮热者,阴亏火烁也;泄泻不食者,真火衰而脾不运也;寸关细数尺弱 者,气虚血虚,虚火上浮而不藏也。急则治标,缓则治本。今者之急,本气欲脱也。倘谓痧疹余毒,解利清托,
恐神气先尽矣。乃以熟地六钱,丹皮一钱,麦冬三钱,牛膝二钱,制附六分,一剂假热全消,真虚毕露,神气 更倦。此阴已少复,当补气以助其发生,前方另煎人参二钱冲服,神气渐复,喘促全安。饮粥微呕,乃胃气久 虚之故也。再用前方加炒黄白术二钱,去丹皮,仍以参汤冲服,四剂全愈。
吕用晦治案云∶姚江钱 都子五岁,病疹泄泻,儿医谓 毒,最宜于泻,不复顾忌,以清火为急,寒凉纵 进,病势殊剧,来邀余。视面色两颧嫩红,时切牙喘急,口渴甚,饮水不绝,脉洪缓如平壮人。余曰∶脾急矣。
速投人参、白术、当归、黄 、陈皮、甘草、茯苓、木香以救之,一剂觉安。次日有邻族人来候,惊阻之曰∶ 误矣!小儿有专门,岂可令腐儒治之。吾所闻 病以发散清凉解毒为主,今半身 潮未退,而用温补,必不救 矣。其家惧,遂不敢再服。间二日, 都复来见余曰∶诸证复如故,如何?余曰∶岂有是理哉?君戏我耳。
曰∶日来实不服尊剂。乃述其故。余曰∶君试急归,令郎天柱倒矣。别去顷之,驰至曰∶果如公言,奈何?急 服前方何如?余曰∶前方救虚也。今加寒矣,非桂附不能挽也。曰∶颧红喘急,口渴饮水,俱是热 证,而公独言虚寒何也?曰∶阴竭于内,阳散于外,而寒凉复逼之,阳无所归,内真寒而外假热。此立斋先生 所发《内经》微旨,非深究精蕴者不能信也。 都归,违众服之,一剂而天柱直,二剂而喘渴止,三剂起行,
嬉戏户外。
舒驰远治案云∶老庚者,年二十有七,夏月出疹,头身微热,苗色淡红,咽喉痛甚,时医误用柴、葛、牛 子、甘、桔等药,转加作泄,大泄数次,疹顿沉没,咽喉转闭,口不能言,人事恍惚,晕眩欲绝。时天有在坐,
余谓天有曰∶此证全是一团阴寒在里,若用疹家通套药,必不可生。天有曰∶何以言之?余曰∶若内实有火,
苗当紫赤,何得淡红。且咽喉虽痛而不赤肿,又无烦渴恶热等症,明明肾脏虚寒,阴火上攻也。且阳和布令,
百体顺昌。痧疹属阳,必纯阳始得出透。见点之时,如萌芽初吐,遇阴惨肃杀之气,摧残所生,靡有孑遗。今 值此阴邪横发,埋没真阳,而疹不沉没者,几希矣。惟是陡进附子、干姜、半夏、甘草、白术、茯苓、肉桂、
黄,温补兼行,以驱阴回阳,俾驳劣悉返冲和,乃得功收再造。危乎,微乎!
霖按∶此三案大同小异,要是千百中一二,未可执为程法也。大抵痧疹之发,干诸肺胃,治之但宜松透,
一切温燥补涩之剂,不可入也。然虽非正治,存之以备一格耳。
又云∶从侄经千,年三十,出疹,初热时心中烦躁,腹内疼热,甚为剥床。彼因问三豆汤可服乎?余曰∶ 可急煎服。于是心腹烦热乃解,苗不出现,人事晕眩,咳逆喘促,鼻靥煽动。详察其证,知其为热毒壅塞于肺,
肺壅则津液不行,肌窍不开,苗故不见。因用黄芩以清里热,阿胶、麦冬以润肺燥,桔梗开提肺气,柴、葛、
蒡、薄清解外热,甘草缓中,杏仁定喘。服二剂,苗虽出透而色皆紫黑,人事更觉沉重,饮食一点不能下。余 悄谓其家曰∶疹书有云,淡红者生,紫黑者死。其家骇怖无似。余复安之曰∶岂真死证耶,但其证极险耳。
此为内热甚而血结也。其证舌 干口臭,恶热喜冷,声音响亮,仍用黄芩、麦冬、阿胶以清内热而润肺燥,加以丹皮泻血中之热,合红花之活 血者以散血结,蝉蜕、牛蒡解其外毒,黄连、甘草解其内毒。连进三剂,人事渐安,饮食渐可,紫黑渐退,而痧 疹塌矣。然有阴邪内盛者,苗亦紫黑,法宜驱阴回阳。其证舌润不渴,声低息短,恶寒喜热,与此不同。
又云∶天瑞之子,大热大渴,舌干口苦,咽喉肿痹,气喘腹痛,下痢红白,小便赤热,苗色紫而暗滞。此 为火邪充斥三焦,俱为热壅,伤津而渴,触肺而喘,上攻而